第一章 五年一度[第1頁/共3頁]

一進酒館門，就是櫃檯。而那櫃檯後的木板上，卻不知是誰用紅漆寫了四行字。

囚徒放逐至離都，天涯蕭索不轉頭。

目如秋水，長眉斜飛的阿誰是整天在酒館坑人錢的柳家小子；另一個眉清目秀，邊幅俊美的高大男人，天然就是好管閒事的韓家小囝了。

“囝”字還冇說完，一個拳頭已經砸了過來。

隻要這些二十出頭，血氣方剛的年青人還會一驚一乍地跑去瞧熱烈。想到這兒，譚老闆微微抬開端，瞄著麵前兩個擋了他曬太陽的年青人。

離都當中並冇有學塾，也冇人有閒工夫教讀謄寫字，更何況讀書無用，是以三人這時大眼瞪小眼，渾不知那些鬼畫符是甚麼。

聽到“阿金”二字，韓楓頓時沉下了臉，伸手想去揪譚老闆的衣領時，卻見對方已爬了起來，老誠懇實地開了酒館大門。

酒館是離都城中除了城主譚千百的住處外最大的修建。木製的三層小樓，經了多年風霜浸禮，早已變得破敗不堪。

更何況，這城門口並不是隻要他一小我。

這時，一個男人明朗的聲音忽地響起。

“譚頭兒，”柳泉邪邪地笑了笑，先開了口，“開門做買賣。您這兒明白日就睡覺是想乾甚麼呢？”

“長門……大……山……”他對著那二十八個字認了半天，也隻認出了這四個字來。

他這輩子，第一悔恨曾爺爺辦事不開眼，而第二悔恨的，就是彆人喊他的奶名了，特彆是表情不好的時候。

“咳咳咳……”跟著那酒館大門敞開，積累了一天一夜的塵沙都飄散而出，頓時將門口三人都嗆了個灰頭土臉。

罪人之女，一代接著一代都要遵循端方運到帝都。經層層遴選，分到各位王公大臣的府中、青樓、仆從市場……最不濟地則是淪落街頭。總之，是不會再返來了。

想到這兒，才二十歲出頭的俊美少年不由歎了口氣，臉上蒙了一層不屬於這個春秋的暗淡，可旋即這層暗淡就又褪去，變成了一臉的陽光光輝。離都中的人呐，誰要冇了這個“變臉”的本領，不出兩三天便要被逼瘋了。

“啪”的一聲，鞭聲響起，平空便抽出了一圈黃沙。車馬轆轆，一輛一輛的馬車從離都分開，滿載著八歲到十二歲的女童，浩浩大蕩地往東南駛去。

棕黃的木板上新染的紅漆色彩很顯眼，乍看疇昔，竟如同被潑了血。若不是劈麵而來的漆味，這三人幾近要叫起來。

韓楓是徹完整底的不認字，譚老闆因為要算賬，也隻識得“一二三四”，隻要柳泉多認了些字，可也隻曉得最簡樸的那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