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聰明[第2頁/共3頁]

宿世的雲初死了，她和紀京辭不該再有一絲交集，她也曉得。

船舫重簷下“謝”字的燈籠隨風擺佈晃著，昏黃的團團黃光下，小郎君略顯病弱慘白肌膚毫無瑕疵，端倪清雋，唇色冷酷，玉雕雪砌般精美秀美。

隔著茫茫水霧，四目遙遙相對。

宿世她害慘了他，他卻一向以好友待她，她曉得。

謝雲初心頭一緊，忙回身躲開。

謝家船隊揚帆拉縴，速率極快，她與紀京辭地點船舫的間隔，也在逐步靠近。

畢竟，紀京辭是那樣一個聰明絕頂之人。

想到紀京辭，謝雲初眼角有淚，她勉強穩住了混亂地呼吸，扶著榻沿起家，拿起掛在一旁的披風，想去船麵上看看紀京辭說的美景。

“若真是不幸六郎，常日裡六郎被欺負成那樣，如何也不見伯祖父為他做主？恰好比及將近死了還帶去汴京？”謝雲柏推了謝雲溪一把，“五郎你去不去？”

東方天幕雲層翻湧，逐步變得耀目標晨光，從變幻莫測雲層裂縫穿刺而出，如金燦爛目標利劍從天而降，照亮被紗霧覆蓋的青山翠綠。

謝雲初太熟諳他們這不懷美意的笑容，每一次欺她辱她時，他們都是這般笑盈盈瞧著她，叫她神童。

這首曲子……是《柳暗花明》。

他似處於雲霧之巔，白衣袖袍翻飛，遺世獨立，吹奏著那首曲子，神采落寞。

她終究明白紀京辭所說的，六合廣袤，江山壯闊。

她手心收緊，還未再次鼓起勇氣朝紀京辭的船坊看去，就見三房的五郎謝雲溪，與本家的兩位族兄謝雲柏、謝雲嵐從船艙內走了出來，笑盈盈瞧著她。

謝雲柏視野朝著不遠處那艘船舫瞧了眼，不見那船舫船麵上有人，笑著說：“彆家？六郎說的是那艘……有人吹塤的船舫吧！莫不是剛纔有個貌美如花的小娘子吹塤勾一引我們六郎了？瞧把我們六郎魂都勾走了！這我倒是有興趣想看看，能把我們神童六郎迷住的，是個甚麼小妖精，要真長的不錯，我就懇求了伯祖父把人買返來，每天郎情妾意的吹塤給我聽，六郎覺著如何樣？”

曲還未完，骨塤樂聲俄然一停，那吹塤男人入鬢劍眉下的鳳眸抬起……

真的好想他啊，紀京辭。

也不知，紀京辭這些年過的好不好……

紀京辭是為了鼓勵她，他說非論當下又多麼難過都不要悲觀，今後她定會另有一番景象。

謝雲嵐也感覺敗興：“六郎有甚麼好瞧的！”

天越來越亮，河麵上冇過船麵的水霧也垂垂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