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碎葉九月風夜吼 上[第2頁/共3頁]

“都不是。”骨咄支搖了點頭，低聲說道：“忠兒？我沙陀和突騎施人有何辨彆？”

“忠兒，你還是太年青啊？”骨咄支乾笑了兩聲，“某來問你，我沙陀族的大敵是誰？”

馬蹄聲隆隆，在玄月的夜風中此起彼伏。素葉水河穀地區因為河道的潮濕和南北高山的屏護，氣候在西域地區算是惱人的。但農曆玄月間的早晨，夜風中已經有了沁骨的寒意。可狠惡的高速奔馳，讓灰衣人的坐騎渾身是汗，彷彿是剛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黑衣人仍然在前麵緊追不捨，從聲音上聽，彷彿越來越近了，畢竟灰衣人的頓時多了兩小我。

“突騎施人和我們沙陀人都曾是西突厥部下，也都在西突厥國破以後投奔大唐，彆離在安西和北庭都護府的率領下戰役。忠兒，你要記著，突騎施人的明天也能夠就是我們沙陀人的明天。能夠將沙陀人從大漠上抹去的，不是葛邏祿人，不是回紇人，也不會是大食人和吐蕃人，隻能夠是唐人。唐朝是條遨遊九天之上的巨龍，不但有龐大的人丁和精銳的軍隊，另有華麗邃密的絲綢和浩如煙海的冊本，遠不是某等大漠上的民族能夠對抗的。天可汗對待我們，就像獵人對待獵犬一樣，如果我們可覺得他撕咬、捕獲獵物，他就會犒賞我們賦稅和頭銜；如果我們叛變了他或是威脅到了他，他就會毫不躊躇地派出軍隊，糾合其他獵犬，將我們咬死。或者將我們滅族，或者將我們內遷異化，總之一旦我們惹怒了天可汗，隨時都有滅族之禍啊！”骨咄支的聲音變得降落，“以是，大唐，隻要大唐，纔是我們的大敵！忠兒，作為沙陀族的王子，你必然要牢服膺住這一點，不然我們沙陀能夠就要有滅族之禍了！”

“但是，”骨咄支話鋒一轉，“葛邏祿人丁雖眾，但謀刺黑山笨拙無謀，隻要匹夫之勇，行動驕橫，緩緩圖之，必可破也，隻是勁敵，而非大敵。回紇方興，兵鋒正盛，但回紇人非侵犯無度之輩，骨力裴羅心胸立國弘願，重長遠之利。若其勢大，吾可憑藉之；若其勢弱，吾可緩緩侵之。雖是威脅，並非滅族大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