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風雪霏霏非吾思 上[第2頁/共4頁]

唐軍步騎皆有馬代步，馬隊更是一人雙馬或三馬。步隊中，另有挽馬拉著的輜重車，以及幾十輛供傷員乘坐的馬車。因為有浩繁的戰馬和挽馬，狂烈的北風也冇法禁止歸心似箭的唐軍。有幾個旅帥、校尉之流的軍官，對著鋪天蓋地的雪花，輕哼起《詩經?小雅?采薇》中的名句：“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很多兵士被這當代征人的心聲打動，內心也出現高興和思念之情，法度不由更快了一點，彷彿再快走兩步，就能到達暖和的家了，就能抱著家裡的娘子和孩子，圍在火爐邊給他們講出征的見聞了。

唐軍平時不設元帥，出征時方任命“某某道行軍大總管”，這個“大總管”是個臨時性的職務，軍中高低則多以“元帥”或“大帥”稱之。王正見受詔討伐突騎施，天然就是此次軍事行動的主帥，軍中高低也以“大帥”呼之。王正見的本職是正三品的北庭多數護府的都護兼節度使，班師回到庭州，馬璘就稱呼王正見為“都護”了。

庭州城南門守軍的火長聽到了馬璘的呼喊，也看到了城下很多袍澤熟諳的麵孔，但仍然遵循法度大聲迴應到：“請交上都護的魚符勘驗。”邊說便要將籃子放下來。

“不消汝等費事！”馬璘取出魚符向前一拋，隨即射出一箭，箭尾的翎羽勾住了魚符上的七彩絲線，帶著魚符向城頭飛去。

在喜慶瀰漫的氛圍中，王勇冷靜騎在新得的烏驪頓時，披著厚重的玄色麂裘，在卷地而起的風雪中，像寺廟裡泥塑的尊黑臉戰神普通，麵色無悲無喜，隻是緊貼著馬車緩緩而行。馬車裡小郎君和小娘子嘰嘰喳喳的會商，他也聽若未聞。

三人先冷靜計算一番，然後幾近同時都點了點頭。“都護安排得很安妥，不過不知安排那個賣力麵聖朝拜？”位於三人正中鼻高膚白、身著紫袍的中年男人問道。

王勇抬眼瞥見騎在飛霜上舉頭挺胸、誌對勁滿的馬璘，不由戀慕起這個粗線條的傢夥。和馬璘熟諳以後，王勇就不再被他清秀的表麵所騙了，曉得這個傢夥實在是個直腸子，做事大大咧咧、隨心罷了。對馬璘來講，這個天下就是一望無邊、無遮無掩的平原，隻需轟隆張弓、稱心恩仇便可。他能夠像遊俠一樣，不平則鳴、有仇必報，實在不可，回身就走。而本身所要麵對的，則是無邊的池沼和崎嶇的絕壁，日日如履薄冰、夜夜瞽者瞎馬，隻能被動防備隨時能夠射出的暗箭，卻不成能主動反擊處理費事。但如許的餬口，是本身挑選的，路雖盤曲，卻也無怨無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