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六十[第2頁/共4頁]

庭前花落無聲，暗香浮動。

裴英娘做好了和褚氏的籌辦，但她冇有想到，親生母親和她說的第一句話，真的是不帶涓滴溫情的詰責。

半夏按著裴英孃的叮嚀，找到在府門前縮頭縮腦、鬼鬼祟祟的常樂大長公主府上的長史，“大長公主想見我們貴主的話，擇日不如撞日，就選在明天見一麵罷，貴主在府中等待大長公主台端光臨。”

婦人淡施脂粉，雖是削髮修行的打扮，但風味猶存，舉手投足，戰役常貴婦人冇有甚麼分歧。

醴泉坊。

她已經想不起當年冒著風雪逃離裴家時，是如何的表情，隻記得當時褚氏是她獨一的拯救稻草，固然褚氏向來冇有給過她但願。

唯有使女麵露憂色：十七娘肯叫娘子一聲阿孃，申明她們母女還是能夠相認的！

不提永安公主比來名聲大振，是個外柔內剛的硬茬，仗著長輩的身份欺負一個還冇及笄的後輩，傳出去，不是白白惹人笑話麼！

李旦已經走了，裴英娘換了身女兒家的半臂襦裙，花綾的料子，平淡的縹色，紋樣簡樸樸實，細心看，才氣看到紋路間有模糊約約的光彩流轉，低調又狷介的豪華。

褚氏雙眉微擰，神情嚴厲，聽任使女替她解釋情由。

裴英娘坐在鏡台前梳理長髮，花鳥紋金銀平脫葵花銅鏡前映出她如花似玉的容顏。忍冬跪坐在一旁，手執半月形穿枝牡丹紋玉梳，梳齒蘸取些微香澤，抹在每一根髮絲上。

李旦呼吸微微一滯, 空著的右手掩在寬袖底下, 緊緊握拳。

庭前響起細碎的腳步聲，四五個年青使女，簇擁著一名道裝打扮的中年婦人，緩徐行出院子。

駙馬趙瑰在院中練劍，一套劍法練下來，出了一身薄汗，走到廊下飲茶歇口氣，遠遠看到常樂大長公主肝火沖沖的模樣，眼皮一跳，喚來使女，小聲問：“誰又惹公主活力了？”

裴英娘端起茶盞，抿一口茶：“照你所說，前些年我在裴家過的是甚麼日子，女冠想必一清二楚？”

時至本日，看著頭戴黃冠、身披道袍的褚氏呈現在麵前，她心中冇有一絲顛簸。眸光流轉，笑了笑，客氣道：“勞女真親身走一趟，恕我浮滑了。”

裴英娘不在乎, 李旦在乎。

半夏退迴廊下煮茶，咕嘟咕嘟的沸水聲中，茶香一點點滲入整座天井，花草的味道冷靜隱去，氛圍裡是沁民氣脾的清冽香氣。

裴英娘低著頭，漫不經心腸轉動著鎏金摩羯紋茶盞，“那麼女冠感覺我該如何做？寧死不平，以死明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