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十四[第2頁/共4頁]

他的右手骨節清楚，指甲修剪得潔淨整齊，指尖帶有薄繭，是長年伏案練字留下的陳跡。

李旦徐行登下台階，腰間的玉佩閃動著溫潤光芒。

裴英娘乖乖承諾。

裴英娘愣了一下，想起客歲臘月李旦送她回裴家時，特地拐去西市，彷彿想買甚麼。

裴英娘有些犯愁，前次回贈一盤石榴，此次送甚麼呢？

楊知恩和馮德跟在他身後，一人懷裡抱著一隻黑陶大水甕。

厥後因為她的原因，李旦冇有去成西市。

合起賬簿的時候，目光落在半夏抬進房的兩隻黑陶水甕上。想了想，重新翻出一卷烏黑潔淨的淨邊紙，記下一行小字：某年某月某日，八王贈送陶水甕兩隻。

裴英娘推卻不過，先嚐了一小口。

裴英娘點點頭，不消李旦特地叮囑，她也會繞著常樂大長公主走——常樂公主看她的眼神太可駭了。

裴英娘看著李旦的手，不知所措。

她翻出本身的小賬簿，寫上日期和絹布數量，在數字中間記下犒賞的來由：奉迎武皇後所得。

蓬萊宮從南往北，順次建有含元殿、宣政殿、紫宸殿，這三大殿是李治彆離停止大朝、日朝和常朝的處所。

大財主啊！

李旦把裴英娘送回東閣。

裴英娘心頭一顫，俄然想起客歲宴會上那道讓她感覺渾身不舒暢的眼神。

聽李旦這麼交代，武皇後和常樂大長公主的乾係能夠不但僅是嚴峻那麼簡樸。

等轎輦走過，她扯扯李旦的衣袖，“阿兄，剛纔轎輦上坐著的是誰？”

她連蹦帶跳爬下台階，滿腦筋策畫著今後要如何費錢，她的打算很俗氣、很發作戶：蓋一幢彆院，買幾座山地，包下一大片田畝，雇傭幾百個仆人……

筆墨紙硯加水甕，李旦幾近把她需求的文具有齊了。

但李旦隻需悄悄一瞥，就看出裴英娘內心不平氣。

一道峻厲冰冷的視野透過薄紗，直直刺向她。

本來那天他想幫李令月找波斯水晶碗。

紫宸殿的方向遙遙傳來一陣接一陣的鐘聲，儒學士展開卷冊，定時開講。

她能吃到的點心，李旦那兒必定不缺呀。

含涼殿位於太液池南麵，亭台樓閣依水而建，跨水架楹，風景娟秀。夏天風涼惱人，夏季也暖和溫馨——不過隻僅限於內殿。

身後傳來一聲輕笑，腔調淡淡的，帶著暖和密切，“如何這麼歡暢？”

這話就有些責備的意味了。

天涯雲層舒捲，一陣冷風拂過空曠的高台，哭泣的風聲在幽深的長廊間迴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