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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旦冇再說甚麼，持續伏案讀書。攤開的卷冊很快摞得高高的。

李旦指指書案，“送到永安公主那邊去。”

一人穿過迴廊，徐行走到她身後，冷聲道：“誰來了？”

難怪李旦會用那種驚奇的眼神看她。

外祖父的《雁塔聖教序》是楷書範本，她竟然還跑來問李旦應搶先臨摹哪本經籍小楷！

裴英娘冷哼一聲，真不知她到底是那裡礙了李顯的眼，對方老是特地針對她。如果她明天負氣接下李顯的話，今後學不出甚麼花樣來，豈不成了一樁笑話？

迴廊一側是流水淙淙、芳草萋萋的園子，一側是一片開闊的園地，四周有金吾衛扼守。

場中鼓聲陣陣，灰塵飛揚，數十個裹襆頭、穿缺胯袍的少年郎列隊走到高台下，陣容雄渾。

時下造紙術早已經提高中原大地，但裝訂成冊的線裝書籍還冇呈現。宮中的冊本典章滿是一捲一捲的紙軸，翻開的時候，像展開一幅畫似的，要緩緩捲動書軸，一點點展開。

裴英娘雙頰通紅。

李令月頭一個死力反對。

十二隻石榴，一個未幾，一個很多。

裴英娘搖李令月的手，“阿姊，這是那裡？”

李旦苗條的指節在書捲上滑過，指尖決計在題序上逗留了一會兒，輕笑出聲。

裴英娘羞臊不已，感覺本身快被燒熟了。

李旦冇再說甚麼，持續伏案讀書。攤開的卷冊很快摞得高高的。

李顯咳嗽一聲，朗聲道：“小十七想效仿衛夫人，當個女書法家呢！”

這天兄妹幾人在含涼殿前齊聚，李令月把裴英娘拉到一邊，離李旦遠遠的，輕聲勸她：“八王兄學書法學迂了，整天木頭似的一本端莊，哪像個意氣風發的少年郎？你可不能再陷出來！”

笑聲裡有幾分促狹意味。

學書法，普通是從歐陽詢的楷書開端練起，三年以後再學顏柳。把橫、豎、撇、捺、點、折、勾、提八個根基筆劃學得爐火純青了，學其他字體根基下水到渠成。

李令月吐吐舌頭，假裝冇聞聲武皇後的話。

裴英娘解開書卷的繩索，翻開卷冊，發明是一篇手抄的《雁塔聖教序》。

馮德心機電轉，很快摸清永安公主在李旦心中的分量，往東閣去的時候，笑容格外光輝。

他認出那幾支紫毫筆是本年江南西道進貢的貢品，八王院攏共隻得四管，八王竟然一管不留，全數送給永安公主。

李旦淡淡瞥她一眼。

李顯湊到姐妹倆身邊，用力潑冷水：“小娘子年紀不大，口氣不小，就憑你那一把蘆柴棒子似的小胳膊，也想學書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