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滔滔江漢[第1頁/共60頁]

年關時節本是農閒。船場工匠海員不歇工的動靜一傳開，萬千公眾便絡繹不斷地擁到了兩江岸邊，一船一船地送來了不計其數的魚肉、燻肉、飯糰與各種山果酒，一隊一隊的樂手日夜守在兩岸吹打。船場的工匠海員們更是熱氣騰騰，大家撂開了光膀子大汗淋漓地可著勁兒猛乾。不消三五日，年節還冇有過完，全數戰船便順利下水。三千海員們當即上船演練，兩岸公眾號令助勢，一片如火如荼。

“好誌氣！”屈原一聲讚歎，“後生如此，誠可畏也。”

“眾山倒影，窺之如畫。若無人到此，此話倒是如何來的？”魯仲連兀自喃喃，如醉如癡，“藏匿此等山川之間，誰還去想人間糾葛？”盤桓半日，感慨中來，拔出長劍在合抱粗的白櫟樹乾上一陣描畫，跟著雙掌一振，樹皮紛落，鮮明顯出四個大字——誤人山川！

上得山崖，是一座寬廣的岩石平台。除了腳下石板道，岩石山體綠樹碧綠，將平台諱飾得嚴嚴實實，與四周山體普通無二。少女道：“你且稍待，我去稟報巨擘。”說罷一閃身消逝在山崖當中。

青山當中，歌聲清澈悠遠滿山迴盪，卻不知來自那邊。魯仲連仔諦聽去，但覺柔情幽幽，卻一個字也聽不出意義來：

及至駛近樓船，被海員領著爬上高高的舷梯，在五六丈高的樓頂俯瞰江水滾滾旗號連綴不竭，蒙驁驚奇得連喊：“了不得！了不得！”白起從號令台走下來笑道：“有甚了不得？旱老虎不能變蛟龍？”蒙驁連連讚歎：“變得好變得好，有如此船隊，楚國水軍是個鳥！”白起破天荒地大笑起來：“好！此主要看你這水軍主將的威風了。”蒙驁摩拳擦掌道：“你隻說如何打？我讓楚人嚐嚐大秦水軍的短長！”“你來。”白起拉著蒙驁進了號令艙，艙中釘著一幅可牆大的《沿江關塞圖》，一指扞關位置，白起道：“旬日以內，你在扞關須將幾萬水軍編成戰船隊，並須在江麵演練幾日。而後第一仗，是與夷陵海軍對陣。毀滅夷陵海軍，待步軍霸占夷陵關城與江峽內兩岸城池以後，你留兩成水軍封閉江峽，而後當即率水軍東下，直逼雲夢口威懾郢都。這是我軍第一次水戰，你說說勝算如何？”

“春申君——我來了——”騎士遙遙招手間飛身上馬。

魯仲連戛然打住，對春申君深深一躬，飛身上馬，風馳電掣般去了。

楚製：調糧兵符須與調兵兵符同時勘合，雄師才氣離營。但是，城外雄師主將卻恰好是昭陽，也是昭氏的掉隊英傑，論輩分還是子蘭的宗親侄子。當此非常之時，這隻兵符劃一王權，何況昭雎又是主政令尹，調一萬兵馬入城當是順理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