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送帕(2)[第3頁/共5頁]

我握著羊毫悄悄看了好一會兒鴛鴦藤架，回身把羊毫擱下，細心疊好寫滿字的絹帕，翻開鎖著的小竹箱，謹慎地把絹帕放出來，又查抄了一下樟腦葉是否另有味道。

我笑道：“那就感謝了。”

“見是能見到，陛下常召大哥彈琴，我偶然也會隨琴起舞，但冇甚麼機遇說話，並且我也有些怕和大哥說話。”

我“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人太醜會冇法見人，本來鴿太醜也會冇法見鴿。收好絹條，我抽了條絹帕出來，趴在窗前，發了會兒呆，提筆寫道：

我的表情跟著李妍的手振盪著。如果有朝一日李敢看到這方絹帕，會產生甚麼？李氏家屬從高祖期間就是朝廷重臣，早馳名將廣武君李左車，今有安樂侯李蔡和飛將軍李廣，曆經幾代帝王，在朝中權勢盤根錯節，軍中更是有很多李氏後輩。相對於衛青的賤民出身和倚靠裙帶乾係的崛起，朝中的文官更傾慕於李氏家屬的豐儀。如果李敢真對李妍有思慕之心，李妍如何能夠會放棄這個對本身奪嫡無益的家屬呢？

李妍幸災樂禍地笑起來：“那你就陪本宮接駕吧！公主必定會為你好話說儘。”

看到李妍，除了佩服，我會驚駭這個女子，究竟要多激烈的恨意和愛意，才氣讓一個女子把本身的平生乃至孩子的平生賭進一場存亡之爭中？我自問本身不管如何都做不到。如果我有一個孩子，我絕對，絕對不會讓他一出世就置身於一場戰役，我固然會如阿爹當年對我一樣，教他機謀機變，但我要讓他歡愉安然地長大，機謀機變隻是用來庇護本身的幸運。

臉有些燒，連人還冇有嫁，竟然就想孩子的題目。如果這平生都不能有孩子呢？想了好久，都冇有定論，但看到屋外已經隻剩綠色的鴛鴦藤時，我想我明白了，生命很多時候在過程，不是每一朵花都會結實兒，但活過，怒放過，迎過朝陽，送過朝霞，與風玩耍過，和雨打鬨過，生命已是豐足，我想它們冇有遺憾……

我現在正趴在視窗和你說話，你在乾甚麼？我猜你必然在燈下悄悄看書。我一昂首便能夠瞥見天上不斷眨眼睛的星星，窗外的鴛鴦藤花開得恰好，白的皎如玉，黃的燦如金，香氣平靜悠長，早晨睡覺時我也能聞到。我已經摘了很多花放在竹籮裡曬著，如許比及夏天疇昔，花兒謝掉時，我仍然能夠撚幾朵乾花，熱水一衝就能看到水中鴛鴦共舞。冬夜的早晨，如果妙手捧一杯金銀花泡的熱水，與你共坐，聽你吹笛，那是人生多麼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