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日月為明[第2頁/共4頁]

洪武元年，一統群豪的朱元璋在南京稱帝，國號明。封徐達為大元帥，領兵北伐。

姚妙儀將五枚銀針紮在傷員頭顱的咽喉的幾處穴位上，驀地拔出了斷箭，咽喉處鮮血噴湧！

三箭離開弓弦，朝著各自的目標飛去，三個元軍幾近在同時倒下了。馬隊調轉馬頭，堅固的馬蹄鐵所踏之處，紅的血液，白的骨頭，招招都在收割生命。

我如何起了這麼冷血的動機？姚妙儀思忖道：或許是交戰的日子看夠了各種滅亡，靈魂變得冷酷了。阿誰馬隊用性命來庇護這個氣味微小的傷員，可見是個有情有義的男人。

針線刺破肌肉和皮膚，收回沉悶的撕拉聲，肌肉都痛得無認識的跳動，馬隊神采煞白，公然一聲都不吭。姚妙儀繡花慘不忍睹，縫合傷口卻潔淨利落，在尾端打結，剪斷縫線，“傷口癒合之前，左臂都不能再用力了。”

“哈哈，天下承平？那你我本日為安在疆場上？”姚妙儀嗤笑著，剪開馬隊的衣袖，取出針線縫合露骨的傷口，“麻藥早就冇了，你咬住這塊木棍忍一忍。”

被刺穿的元軍當場斃命，轟然倒下，飛濺起來的土腥味和血腥味稠濁在一起，令人作嘔。馬隊早已顧不得這些了，憑著一股血勇和這股元軍作戰。

話音剛落，一彪人馬飛奔而來，看清為首的那人邊幅，姚妙儀不由一愣：如何會是父親徐達？一軍主帥莫非不該坐鎮中軍批示嗎？如何冒險衝到疆場上來了？

馬隊轉頭看去，方纔貪恐怕死、身形孱羸的軍醫不知何時走出了掩體，手持五弟的長弓，站姿如鬆竹矗立，從劍壺裡摸出三支箭來，搭在長弓上三箭齊發！

懷著如許的信心，馬隊越戰越勇，身中數刀也毫不倒下。這時身後響起破空之聲，貳心道不好，有人射箭偷襲，正欲跳上馬遁藏箭矢時，倒下的倒是揮刀的元軍。

誰知軍醫竟然大笑起來了，“哭的好，再大聲點！好叫前麵抬擔架的小卒聞聲了，把你送回大營去。疆場上那麼多哀鳴的傷兵，底子抬不過來。誰的哭聲大，誰被救活的但願就大，就會被先抬回虎帳。”

軍醫籌辦救援下一個傷兵時，一匹戰馬嘶叫著跑過來，軟甲馬隊哈腰抓著軍醫的右手，將其騰空拉起，像擱置一件貨色一樣橫放在馬鞍上，又舉起長矛將地上的藥箱挑起來帶走。

這世上好人本來就少，能活的一個是一個吧。

嘎嘎！

姚妙儀看著身邊昏倒不醒的傷員，看來這位就是朱棣的同母弟弟朱橚。你必然要挺住啊，不然死了一個皇子，我爹爹即便大獲全勝，也無臉歸去去見你阿誰多疑的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