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首相

附記[第1頁/共2頁]

此時的禮部尚書是熟知前朝掌故的龔鼎孳。他是崇禎年間的進士,授兵科給事中。李自成攻入北京後,他投降大順軍;清軍入關後,再降多爾袞,被原職留用,目下頗得皇上賞識。他接到稟帖,差人答覆張同奎,朝廷正在修《明史》,屆時必然給張居正辯誣,戲劇《朝陽鳳》,朝廷必下旨,嚴劈其戲板,永不準做;又請他將家中保藏的先祖史料呈於朝廷,以備修史之用。

2018年3月15日22時18分三稿改畢

本來,早在前朝天啟二年,戶部左侍郎等合詞為張居正請恤,經朝議,以為張居正輔政十載,功不成泯,準複原職,予祭葬,諡號酌改,房屋未變價者準給子孫奉祠居住。崇禎十三年,皇上又下旨複張居正後輩原官。但朝野仍視張居正為權奸。坊間傳播的私家所著前朝史乘,將張居正與嚴嵩並列奸臣傳,稱他“殘害忠良,苛虐海內,乃奸人之雄,忘生背死之徒,包藏禍心,傾危同列,狗彘不食其他!”坊間廣為風行的戲劇《朝陽鳳》,把張居正描畫為大奸钜貪,極儘諷刺挖苦之能事。荊州張家先人更加抬不開端來。張同奎一氣之下,赴京上書,祈求朝廷削史誣、革戲嘲。

修史諸臣得江陵張家所獻史料,閱覽一遍,感慨係之:“世人對居正甚惡,可史家不能意氣用事。神宗初年,居正獨持國柄,後譭譽不一,迄無定評。要其抖擻有為之功,與威福自擅之罪,俱不能相掩。”遂以此基調修成張居正傳。

與此同時,在長達近百年的修撰《明史》過程中,對高拱的評價碰到了前所未有的費事。高拱的著作裡,充滿著“韃虜建彝”如許的字眼,且其靖邊之功最為昭著;但大清忌諱“虜”字,皇上乃至命令禁燬高拱關涉邊務的著作。無法之下,見王世貞《首輔傳》裡的高拱傳,幾無對高拱功勞的記錄,也甚少關涉“韃虜建彝”,乾脆將其改頭換麵照搬過來,敷衍了事。

2018年4月8日17時33分四稿改

2018年1月24日11時16分初稿寫成

高拱歸天六十六年後,滿洲入主中原,建立大清。又過了二十九年,乃康熙十二年,六部衙門接到一張稟帖,是前朝大學士張居正季子允修之孫、荊州府生員張同奎呈進的,但見上寫著:

溫綸出自聖朝,先帝之洪恩廣被;微功掩於仇口,故相之幽跡堪憐。乞布仁慈,削史誣、革戲嘲,以維直道,以作儘藎。

2018年2月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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