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即便殺兩個總督也不濟事[第1頁/共4頁]

“漕運總督該殺！”趙貞吉怒不成遏，大聲道。

進得文淵閣，朱衡正上樓，見刑科給事中舒化旁若無人地從西側“騰騰”往樓上跑，似有急事稟報，他也就慢下了腳步。

高拱一揚手道：“有些事當斷則斷，有些事卻不能等閒點頭，所謂欲速則不達是也。對治河、漕運，我輩實不熟諳，亦無良策。若隻聽一麵之詞，決策必將草率。不如讓各方都參與其間，即便相互辯論也是好的，擇善從之嘛！”

“諸位閣老，”朱衡聲音發顫，“黃河在邳州決堤，漕船漂損八百艘，溺漕卒千餘人，漕米失二十二萬六千餘石。”

“趙全這個歹人，不知又會給俺答出甚餿主張！”趙貞吉恨恨然道。

天氣更加暗淡下來，遠處燈火模糊可見，邳州已遙遙在望。俄然，跟著“呼嗒”一聲悶響，黃河在小河口決堤，濁浪滔天，一瀉而下，領頭的幾十艘漕船，幾百名漕卒，刹時被捲進巨浪，不見了蹤跡。前麵的船隊，被滾滾而來的大水裹挾著，向南緩慢漂流，漕船的撞擊聲、漕卒的驚叫聲，都淹冇在大水如悶雷般的吼怒聲裡……

張居正聞聽漕糧喪失如此之多，心疼不已，忍不住焦急地說：“大司空是治河名家，當拿對策，治河通漕，內閣不比你工部高超。”

“幾個月冇有好好睡一覺了。”高拱聲音俄然變得沙啞，“此時感受怠倦極矣，隻想睡一覺。”

半月來，雖連續接到宣大總督王崇古、薊遼總督譚綸的塘報，俺答已率軍退回板升，高拱的神經卻並未敗壞下來。板升災荒甚重，為求儲存，劫掠不成製止，焉能掉以輕心？得知俺答要西征，即知他已暫棄南侵之念，以西征掠食求生。秋防防備狀況，自此可消弭了。第一次主持秋防，以全勝而收官，高拱衝動地一時說不出話來。

“喔！”趙貞吉搶先道，“兵部這些年冇有好動靜可報了，本日有何好動靜？”

朱衡手微微顫抖，從袖中取出稟帖，不知是遞給高拱，還是遞給李春芳。

高拱也不謙善，一臉得意，道：“凡事據實定策，方可有濟！乃為相臣者謀國之要！”

“如果殺了兩總督，漕運自此能夠順暢，那就殺！”高拱冇有好氣地說，“可惜殺了也不濟事，困難還擺在那。”

“大司空說說文牘粗心就是了。”高拱一揚手說。

世人都不再言語，兵部職方司郎中吳兌興沖沖地出去了：“諸位閣老，有好動靜！”

朱衡點頭，道：“照這個彆例試行了兩年，年年漕運窒礙難行，去歲漂損漕糧十餘萬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