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玄翁計高[第2頁/共4頁]

高拱曉得，此疏若票擬兵部題覆，則兵部必以從其請報來；但不批兵部題覆，他一時又未有對策，隻得說：“此本先放一放，容我熟計之。”

高拱一進內閣中堂，就感覺氛圍有些奇特。李春芳、張居正低頭佯裝看文牘，但餘光卻不間斷地灑向他。高拱一落座，就瞥見書案正中放著一份奏本，抓起來一看，是貴州巡撫阮文中的。

“啊？！”吳兌情不自禁地驚叫了一聲，“並從之？！”

趙貞吉一捋髯毛：“新鄭，這事是你主張的，你直說，該如何辦！”

“我意，當差一風力給事中往勘。”高拱說出了他的戰略，“果無背叛之實，則隻治其本罪；果有背叛之實，再出兵征剿未晚。”他點了點書案上的稿箋，“我再給阮文中去一書，向他申明方略。”

“你能說出一個撫字，已屬不易。”高拱苦笑道，“阮文中奏請征剿，欲從之，則非計；欲不從，則失威。”他又反覆了一遍。

“喔？”高拱這才悟出內閣氛圍奇特的啟事地點，預感到景象不妙，來不及細看，徑直翻到末端處，竟是要求朝廷集結西南諸省雄師征剿水西的！既活力又難堪，一時不知說甚麼好，神情慌亂地又重新到尾細讀奏本、

“那麼師相，當如何？”吳兌以急於請教的語氣說。

“那好，你轉告令舅四句話。”高拱放下筷子，語速遲緩而有力地說，“一要戒貪墨。收受賄賂的官員就不會有威望，冇有威望批示戰事不會有力；二要戒奢糜。武官不能安閒，吃喝玩樂會更加畏戰怕死，故平時要練兵、刻苦。三要據實定策。嘗謂天下有可畏之勢，有可乘之機，而亦有可圖之要，盼掌控之。四要把軍政、邊政改製儘快落實，不得遷延。”

“安國亨何故不出而聽勘？”高拱像是與人辯論，一一掃視了一眼李春芳、張居正、趙貞吉，見三人都坐直了身子，齊齊把目光投向本身，高拱慢悠然自答，“因時下剿撫之策未明之故也！”

“嗬嗬，玄翁召四維午間到吏部，可四維去謁卻未遇，特來此謁玄翁請訓。”張四維解釋道。

李春芳笑著問：“新鄭，你看當如何？”腔調中有些幸災樂禍的意味。

“嘶——”李春芳等人幾近同時重重地倒吸了口氣。李、張對高拱的靖彝方略本不同意，隻是保持沉默；趙貞吉雖同意之，見久拖未決，群情紛繁，新換的巡撫也奏請征剿，此時便有些擺盪，不耐煩地說：“新鄭，我看也不必多費口舌，擬旨征剿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