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二章[第3頁/共4頁]

一個打扮入時的男人俄然閃身撲倒墓前，大哭一聲：“高閣老，你白叟家生錯了處所啊！”

“老夫何嘗不知。”徐階歎口氣，“所謂壽多則辱。叔大獲咎了天下人，清理他是遲早的事，老夫豈不受扳連？”

徐階點頭：“元美所言極是。申相與元美甚厚，元美也差人一起晉京如何？”

高拱雖屢被論黜，但在閣之日，擔負受降，至今使北虜稱臣，功不成泯，特允所請。

家在洧川的範守己是萬曆二年進士，正丁憂在籍，特來祭奠高拱，聞聽張居正亡故，道：“張江陵一死，必遭清理，當上本為玄翁伸冤昭雪。”遂以高拱夫人張氏的名義，擬好奏本，乘機上呈。

王世貞得知徐階是為此事擔憂，忙道：“申時行動亞相，對存翁執弟子禮，又是姑蘇人，當上緊差人找申相聯絡，有他在朝廷坐鎮，想來不會纏累存翁。”又道，“張四維乃高新鄭親信，務必請申相禁止他給高新鄭昭雪。”

公然不出所料，對張居正的清理，自萬曆十一年初開端了，先是馮保被髮配南京，接著科道紛繁追論張居正，直至抄家。萬曆十二年八月，皇上公佈聖旨：

“高閣老，好人啊！”身後傳來一片喊聲，高務觀轉頭一看，十裡八鄉的百姓，黑壓壓的一片，望不到頭，都向墳場湧來，邊走邊大聲喊著，“好人啊，高閣老！”

張居正去世的動靜傳到太倉，王世貞歡暢不已，當即出發前去鬆江，拜見徐階。徐階半倚在病榻上，拿著方纔接到的張居正為他八十壽誕所撰壽序，老淚縱橫，哽咽不能言。

皇上年已不惑，接到高務觀的奏本，墮入了對舊事的回想。這些年來，在與朝臣的對峙較量中，他常常以失利結束，身心俱疲。想到皇考不上朝，不睬政，卻事事打理伏貼，國泰民安，百官推戴；而他負氣不上朝，成果不唯遭到朝臣的冷嘲熱諷甚或公開漫罵，國事也江河日下，想到這些，對高拱的熟諳，完整竄改了。他召來禮部尚書馮琦，讓他看了奏本，問：“此事當禮部題覆，卿意何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