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第1頁/共3頁]

王崇古披衣下床，快步出了寢室，邊往前廳走，邊問：“如何回事？”

王崇古撚鬚深思，漸漸踱著步，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谘詢屬僚定見，低聲道：“籲，本日之事，戰耶，退耶？”

拂曉時分，俺答汗已與三娘子出了大帳，正遲疑著是否帶兵馬持續前行，忽見火線影影綽綽有馬匹在向這邊挪動，探馬來報：“稟汗爺，天朝差使來迎！”

“多少人馬？帶何兵器？”俺答汗問。

崔鏞等人引俺答汗一行過了得勝口，進入得勝堡。一上馬就徑直登上龍亭。隻見俺答汗慎重脫帽，跪地南向三叩首，謝聖天子之恩；又向崔鏞索幣祭謝其祖，忻忻然覺得榮也。

“我兵馬情狀如何？”王崇古問。

從開了春，得勝堡外俄然間湧來很多工匠，大興土木。堡北一裡處，建起一座方形的新堡子，堡城高兩丈五尺，周長一裡餘，石砌磚包，有垛口，開東門，門頂設門樓；門外為甕城，開南門；甕城外是月城，月城開東門。令人奇特的是，堡內空曠無屋，隻是一片空園地。直到朝廷允準互市的聖旨頒下，人們方知此堡謂之市城堡，是專為互市預備的買賣場合。

“隻要十人，並未攜寸鐵。”探馬答。

“牽馬來！”馬芳向門外的親兵道，又轉向王崇古，“軍門，卑職去應對！”

得勝口的月城，也叫望城堡，留門與山路、得勝口相通，此時也加派了人役，乃是專門對北虜入市馬匹停止檢疫的，望城堡遂成檢疫場。

崔鏞驚駭道：“軍門，此據市場不過二三裡，甚傷害，要上緊轉移，馬上回大同城，集結兵馬前來馳援！”

王崇古神采陡變，把酒盅往桌上用力一撴，看也不看俺答，肝火沖沖道：“這是何意？！”

王崇古坐長官，俺答汗坐左手，三娘子挨著俺答汗而坐，其他人等依序入坐。甫坐定，俺答汗一笑道：“太師，剛纔所呈，是吾亡弟老把都之婦帖伏之奏！吾弟故去，弟婦不受敕封，不肯稱臣，太師為之煩心。這不，本王差人去勸，弟婦已然承諾接管敕封，乞請在三邊開市。太師看，這是不是禮品？喔哈哈哈！”

兵備崔鏞、副總兵閻振受命主開市之事，兩人齊齊來謁，倶露憚忌之色。“探馬來報，”閻振神情嚴峻地說，“俺答擁眾侵占，人馬從焦山夾道而出，不下數萬！”跟在閻振身後的陽和兵部道崔鏞一臉驚駭狀：“軍門，細作諜報稱，俺答數萬兵馬，倶設備齊備，弓箭刀戈，糧草食品，與雄師南侵之狀無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