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第1頁/共2頁]

又是掌燈時分，高拱進了吏部直房，叮嚀書辦召張四維、魏學曾來見。待兩人見禮坐定，高拱開言道：“前日皇上命人傳諭，要我密劄薦司禮監掌印者，這兩天思惟再三，尚未拿定主張，想聽聽你們的設法。”

“高…”馮保楞了半晌，咬牙切齒地罵道，“姓高的，老子與你不共戴天！騎驢看唱本，咱走著瞧！”

高拱點頭道：“惟貫說的不無事理。我看就薦孟衝接任。孟沖服侍先帝多年，老成慎重，雖為人癡鈍些，倒也無妨事。內裡像李芳、陳洪如許的，委實少見。”

“恰是！”高拱接言道，“此人不唯滑頭，且野心勃勃，我看，不能薦他！”

“一個寺人，翻不起大浪！”高拱不屑地說，“寺人乾政，無不是朝中大臣或瞻前顧後不敢按捺，或為一己之私為虎作倀而致之；若察其跡即按捺之，那裡會有寺人乾政之事產生。今既知馮保非善類，自應按捺，不成放縱！”

“孟衝，掌印了！”張大受躬身扶住本身的雙膝，喘氣著說。

張四維還是有些擔憂，低聲道：“隻是馮保……”

“馮保，真有你的！”李貴妃責怪道，“咱說不過你，替你在皇上眼進步言就是了。”

“孟衝死了？”馮保問。

馮保正在翊坤宮裡。他並不曉得皇上命高拱薦人之事，接到陳洪被罷的動靜，馮保確信掌印寺人非己莫屬，隻是他不想放棄東廠，便以掌印兼掌廠懇請於李貴妃。本日，馮保已是持續兩天圍在李貴妃身邊哀告她在皇上麵前替他說項了。

“照時下的步地，該是馮保代替。不過……”張四維道，他曉得高拱之以是遲疑未決，必是對馮保不滿，故他決計留下餘地，不再說下去了。

馮保喜滋滋地叩首稱謝。剛走出翊坤宮，坐上凳杌，正要叮嚀侍從起凳，卻見張大受滿頭大汗跑了過來，氣喘籲籲地說：“廠公，不、不好了，孟衝、孟衝…”

“甚麼？！”馮保聞言，差點從凳杌上跌下去，“這是真的？”

“皇上知玄翁秉銓公道，善識人用人，方命玄翁薦人的，”魏學曾不覺得然地說，“皇上既已有諭，焉能推委？”

“咱也曉得的，掌印秩尊，視為元輔；掌廠權重，視為總憲。掌印不掌廠，這是祖宗的端方。”李貴妃道，“你這般貪婪，咱怎幸虧皇上麵前開口？”

“獲咎一個野心勃勃的寺人，乃為國，非為私利，不必顧忌。但是，正因為慮及馮保乃李貴妃親信，而皇上頗眷寵李貴妃，我才遲疑再三的。”高拱照實告白道，“李貴妃一吹枕邊風，皇上豈不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