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第1頁/共3頁]

“喔呀！”殷正茂收回讚歎聲，暗忖：定是玄翁怕我受他前書的拘束，誤了軍機，遂倉促再修此書！人言玄翁剛愎、師心自用，隻是看大要罷了！他看了侯必登一眼，心想，此公言玄翁施政隻一個實字，還真讓他說對了！遂和緩了語氣，叫著他的字道，“懋舉，你言剿撫並用，願聞其詳。”又表示親兵，給侯必登讓座。

“服從！”俞大猷慎重道。

“軍門，出事了！方公委門生來求軍門脫手相救！”袁錚一見殷正茂，邊叩首，邊心急火燎地說。

侯必登快步走進節堂，見禮畢，殷正茂也不讓座，沉著臉，把高拱的書牘一推，表示他閱看。

殷正茂沉吟不語，考慮著該如何迴應侯必登的一番說辭。

是日，惠州行轅儀仗齊備，總督升帳。文武行參拜大禮，按序站定，殷正茂從皋比交椅上起家，清了清嗓子，大聲道：“廣東狼狽已久，民怨沸騰。朝廷勵精圖治，決計奠此一方。今海賊已平，對山寇，必須痛剿一場，使諸山洞陸地之賊皆就殄滅，然後撫卹瘡夷，療攝生息，乃稱安定！這是高閣老的話。遵朝廷所示，當集結兵馬，迅疾出征，剿除山寇！諸私有何高見，無妨直言相教。”

話音未落，親兵稟報：“侯道台求見！”

“哼！這個侯必登，難怪宦海大家不喜，愣頭青！”殷正茂回到節堂，氣鼓鼓地說，“說甚‘重蹈覆轍’！哼，烏鴉嘴，大不吉利！”

侯必登持續說：“軍門，此番海賊已平，雄師壓境專剿山寇，花腰峰等聞之，定然膽戰心驚，必再施求撫之計，我自可將計就計，分而治之。”

侯必登落座，道：“軍門，粵東山寇浩繁，最著者為花腰峰、溫7、葉茂、藍鬆三。花腰峰占有紫金龍窩，與溫七合流；葉茂、藍鬆三則占有長樂七障目，來往刼掠於長樂、通衢、龍川、興寧之間，積十餘年，部眾已達萬人，屢撫屢叛，又與花腰峰、溫七時應時分。此番我雄師壓境，若一味征剿，則是逼山寇合作也。粵東山嶽疊嶂，連綿千裡，山寇出冇其間，相互策應，見首不見尾，官軍隻能被他們牽著鼻子走，疲於奔命，勞而無功。是以往者雄師數次征剿都铩羽而歸。”

親兵來稟：“稟軍門，都城八百裡加急送來急件！”

侯必登轉過身去，以示躲避。殷正茂翻開一看，是高拱的書牘，忙展讀，隻見上寫道：

“正因如此，下吏方不揣淺薄，知無不言。不然，委實對不起玄翁。”侯必登把書牘恭恭敬敬放到書案上，“玄翁識必登，必登大膽說句大話——必登知玄翁。玄翁不是囿於條條框框的人，他白叟家最講一個實字，據實定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