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第1頁/共3頁]

“不知張閣老會做何想。”魏學曾摸索著說。

又到了暮春時節，都城仍然多風，風沙颳得人睜不開眼睛。交了戌時，風雖漸弱，街上卻少見行人。高拱在文淵閣用罷晚餐，趕往吏部直房，他已多日得空來理部務了，一進首門，就叮嚀司務：“叫魏侍郎來見。”

“給他加兵部侍郎、副都禦史，並冇有貶他的意義。”高拱不覺得然地說，“另有何說的？他借曹大埜之口，罵我奸惡過於秦檜、嚴嵩，我若真像他所說，輕者讓他滾蛋，重者其命難保。此事，我做不出來嘛！讓他到四川去建功立業，不要把生命華侈在挑釁是非、構陷誹謗大臣上，朝廷也可少些是非，集合精力做事。他曾省吾若能像殷正茂、張學顏那般作出花樣來，我還是升他的官！”

夫以台端精忠謀國，沖虛好賢，士論明甚。乃彼狂敢為此言者，實以無似不允公議，遂借隙以行其私耳。曹疏固孟浪，觀其詞指，其處心積慮深矣！無乃內江閹黨，今猶存者耶？

“嗬嗬，玄翁，彆忘了，子維出身商賈之家，販子自有販子的奪目。”魏學曾以嘲弄的語氣道。他早就看出來了，高拱對張四維賞識有加，頂著物議提攜，而他卻三番五次請辭，不過是兩邊都不想獲咎罷了！內心對他就生出多少鄙夷。

魏學曾見高拱一臉怠倦，剛毅中透著幾分無法，不覺一陣酸楚，卻又不知如何安慰，低頭沉默著。

“戶部改製？”魏學曾驚問。

“按製，京官能夠告假回籍養病，外官則無此例，”魏學曾道，“此製委實不甚公道。京官濫用養病之權，動輒以養病為由躲避；外官一概不能養病，又太一刀切了。”

魏學曾心想，人家還容你做下去嗎？此何時，玄翁竟無一絲危急感！他不便明言，隻好側麵提示一句：“玄翁，曾省吾撫川聖旨已下。”

“惟貫，不成輕視販子，大明強大，需求販子！”高拱一擺手道，“不成，張子維是乾才，有識見，能成事，又年富力強，不能讓他悠遊山林…”話未說完，司務來稟：張四維急足來投書。

頃自家舅所得邸報，見狂夫流言，披猖無忌，殊增憤激。我翁苦衷勳業，已軒揭六合，薄國表裡，共所聞見，而彼狂乃欲事情吵嘴耶！可愛！可愛！

魏學曾不語，暗忖：玄翁太自大，想事情又未免太簡樸了。你這麼想，人家可一定這麼想。

高拱俄然歎了口氣：“子維勸我冇用，目今要大修內治，多少事要做？我倒是至心但願與張叔大同心做下去，待範圍粗定，把位子交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