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姆媽不高興[第1頁/共4頁]

難怪爹熟諳，略微值錢的東西，估計就是到李掌櫃的鋪子裡當了。

杜千蕊一臉無法，但在家裡，哪能違逆著爹爹？她隻好慢吞吞極不甘心腸走了出來。

……幾近統統的金飾、帶返來的全數略微值錢的東西，全給了爹還債。現在杜千蕊隻剩一個翠綠的和田玉鐲子，藏在內衣裡冇拿出來；這個鐲子真的標緻，爹拿去又當得很便宜，她實在捨不得。

南邊的春，是大地上的一片嫩綠。野草重生，樹梢收回初芽，枝頭的花蕾含苞待放。

杜千蕊撲倒在粗糙的被子上，將頭蒙在內裡，忍不住大哭起來。為防被人聞聲，她捂得很緊。很快就透不過氣，她隻好忍住哭聲，敞開被子透了口氣。

母親因為做船孃，以是二十多歲才結婚，連續生了他們姐弟。嫁的人是個嫖|客，多次幫襯她的買賣，厥後就變成了杜千蕊的爹。

手指被劃破流血，在村民眼裡底子不叫事！杜千蕊從速拿袖子乾脆地抹了一把眼淚，一咬牙，把手指拿到嘴裡吸|允掉血吐掉。

婦人頓時開端嘮叨起來，“儂當時還是細嗯子，爹爹要賣你，餓哭了好幾場。眼底下儂生得白嫩，在外頭過得好，還返來何為？儂瞧鄉間的裡寧都過得甚麼日子。”

接著又有母親“嘰裡咕嚕”的說話聲，她說話不敢太大聲，隔著牆便聽不太清楚。冇一會兒，傳來爹的肝火騰騰的罵聲，“餓給大妹找好歸宿！勒麼大啦，養家裡頭乾甚麼？”

“甚麼？”杜千蕊剛想回身回房，立即又站定了，她轉過身來，身材也在微微發顫，神采頓時慘白，“爹，你又要賣我第二回麼？”

……

杜千蕊頓時躲進了一牆之隔的臥房，從速將門閂住。

杜千蕊愣在那邊，目光從幽深的竹林小徑投出去，彷彿穿過了一道工夫的廊道，回到了多年前的兒時，阿誰想著貨郎的挑擔裡甚麼都有的年紀，想著有個貨郎把她帶走的好笑等候。

“喲！喲嗬！”李掌櫃非常激|動的模樣，“都城官話！能夠，老杜啊，你這女人上得檯麵喲。餓很中意，開個價罷。”

這時母親聞聲跑了過來，頓腳道：“儂甚麼也不會乾了，餓來。儂出去掃院壩。”

一隻手掃不動，她隻好雙手拿著掃帚，方纔受傷的手指血還冇止住，很快染紅了草柄。杜千蕊含著淚水，誰也冇法怨……她回家後，隻乾了些輕巧的活，這都乾不好，還能怪誰？

……山茱萸？是那種長了很多小小紅果子的矮樹？

“罷了！”老杜開口道，“儂進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