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退燒[第2頁/共3頁]

“外婆……”沈文君撲上床榻，忍著淚水，卻不敢大聲，“外婆您安好，孫兒與孫半子來看您了。”

沈文君也禁不住眼淚決堤，趴在床邊失聲痛哭。

宋澈卻將芳姨拉至一旁，低聲問道：“芳姨，外婆病倒幾日了？”

宋澈還之淺笑。

“每日素齋兩碗，戌時入寢，卯時起床，中午還要小憩一刻鐘，出恭也非常普通，”芳姨說著，又迷惑宋澈：“沈家姑爺，你是郎中麼？”

婆婆病重垂死，兒媳卻想著給小妹安排婚事？

芳姨這才應了聲是，退出房門。

芳姨打量了一番宋澈，才說道：“算起來，已有四日了。”

一個連磕磕碰碰都未曾有的白叟家，為何俄然間便病倒病篤？

“外婆，您現在哪兒不舒暢？”宋澈又問。

老太君三兩口便將藥水喝下，意味深長地歎了口氣：“若非是捨不得你們啊，我早就不想活了，此人越老，越討人嫌……”

人之將死，必有衰相，色衰，心衰，體衰。可老太君認識清楚，不但能認出沈文君，還能與之墮淚交心，且聽侍女說，吃喝代謝統統如常，也無舊疾，也無煩惱，這豈是壽終的前兆？

這時，床上的老太君，沙啞著喉嚨，“是……文君來啦？”

沈文君昂頭迷惑，半晌變作了火急，她的男人她最懂，毫不會平白無端，“外婆，您便遵循夫君說的做。”

宋澈雖不是大夫，但這將死之人與害病之人還是能分出來的。

老太君沙啞道：“對，對……”

一個司職十幾年的侍女，怎連冷敷如此簡樸的物理降溫都不懂？

當代醫術的確掉隊，但風寒發熱乃常見病狀，為何四天湯藥下肚還在高燒不退？

“在倒下之前，可有甚麼病根？”宋澈又問。

沈文君做高了枕頭，扶起老太君，“外婆，宋澈他呀，是天上來的，他說你無恙，你便必然能安康。”

宋澈折回床邊坐下，抓過老太君的手，號了號脈搏，雖有氣有力卻跳得緩慢，他又問道：“外婆，可否將舌頭伸出來讓我瞧瞧。”

“那便好，兒好，女兒好，媳婦好，半子好，統統都好……”老太君擠出一滴淚。

“食宿出恭可還普通？”宋澈持續問。

甘願花重金請和尚來講經祈福，幾個當兒子的卻無一人前來伴隨？

“小芳，你照叮嚀去辦吧……我這把老骨頭，死馬當活馬醫了。”老太君輕聲道。

見外婆如此模樣，沈文君咬著嘴唇，站在榻邊不知所措，隻得輕聲問一旁侍女，“芳姨，外婆她可還好？”

芳姨瞥了一眼床上的老太君，卻質疑道：“老太君發熱已有四日，你又不是郎中，安敢亂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