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晉使[第2頁/共4頁]

當今住在這鴻臚館裡的，還是五年前朝廷派來的那一批使節，因為南下的門路被劉漢和成漢兩個國度所截斷，因此便滯留在了這裡，成為了姑臧城的常住人丁。鴻臚館不曉得甚麼時候就成了他們的家。鴻臚卿被調走到處所上任去了，衙門裡的小吏也有兩三年冇了蹤跡，這裡成了被忘記之地。

張茂身著新縫製的晉朝三品武官服，雖年逾四十，卻仍神采飛揚。他頭戴漆紗籠冠，腰間繫著飾玉的掌寬犀皮腰帶，手按一柄極其精美的長劍。隨行的，另有太府主簿馬魴，姑臧令辛岩以及大大小小十幾位屬官。在他們四周，賣力鑒戒的則是涼國最為精銳的中軍保護，他們皆頭戴兜鍪，身穿紫衫，下著大口褲，外罩金裝兩襠甲。

王衝望著四周隨行的保護，讚歎道：“州牧，這些甲士便是號稱‘虎賁’的中軍麼？公然是威武不凡，當能與偽漢的胡虜之軍相較高低啊！”

頓時，“秋獮開端”的號令響徹大地。

見張茂不想說，王衝也不詰問，而是同太府主簿馬魴、姑臧令辛岩扳話起來，偶爾史淑也開口答話，氛圍又漸漸熱烈起來。

感遭到老友的提示，這才倉猝緩過神來，見麵前統統人還都跪在地上行著大禮，他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腰桿，用衰老而又顫抖的聲音答道：“朕······朕躬安······州牧平身”

勉強把話說完，兩行熱淚竟不爭氣的淌了下來。史淑趁著世人起家的工夫，趕緊擦了一下，可發紅的眼圈倒是如何也粉飾不了貳內心的衝動。

就在王沖沖動的無以複加的時候，身為正使的黃門侍郎史淑卻長歎了一聲，他沉吟道：“被蕭瑟了幾年，俄然又想起了我們，就怕是咱這位州牧大人彆有所圖啊。”

“臣，使持節、平西將軍，涼州牧茂，恭迎上使，問陛下聖安！”

隻見張茂暴露上品卿士的標準淺笑，下車雙手一鞠，先行見禮道：“史侍郎，王侍禦史。”

五年了，他們被安設在這裡自生自滅，不但和家人斷了訊息，就連朝廷也早把他們忘得一乾二淨。現在，敬愛的州牧大人總算把我們想起來了，彆的不說，秋獮圍獵，總能吃上一頓肉了吧？

想來也是，自從長安淪陷，晉湣帝出降劉漢，晉朝對北方的統治早已灰飛煙滅，涼霸西域的功勞也跟著涼武公的拜彆而分崩離析。現在，西域諸部時降時叛，涼州高低也有五年冇有新的朝廷使節到來。很多居住在東城的老者不免會在夕照餘暉之下慨歎：王師再無北定之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