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日[第2頁/共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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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漸養不可麼？”老孃實在也不捨得再費錢了，她哪另有錢？

老孃狠狠瞪王貴媳婦一眼，對吳大夫道：“她是問啥時候能好利索？”

房門被重重推開，頭裹青巾的老孃，提著桶、端著盆，啪嗒啪嗒走出去。實在這位母親長得很清秀，一雙眼睛吵嘴清楚，非常的有神，不發作的時候，並不像母老虎。但當她一發作，那雙吵嘴清楚的眼睛，便變得寒光四射，鋒利逼人！

因而王貴磨墨，吳大夫攤開紙，筆走龍蛇開出一張方劑，吹乾了墨跡，遞給王貴道：“抓藥去吧，早吃早好！”

“那直接給他進補行不？”老孃又問道。

“哥，就算我求你了。家裡為了給你治病，欠了這麼多債。等你好了千萬跟那些人斷了吧。安生找份工，好麼？”小妹說完就悲觀了：“算了，江山易改賦性難移，如何能希冀你改呢？”

王貴媳婦臉一紅，訕訕道：“還不好，我過來看看還得歸去躺著。”便灰溜溜回屋了。

“你看你弟弟，他醒了！”老孃說著話，翻開王賢的眼皮，便見他眸子子滴溜溜的轉，這下是裝也裝不了了，“吳大夫如何說的來著？”

在六百年後，另有‘一病返貧’的說法，王賢記得魯迅家裡也是這麼敗了的，是以對mm的話堅信不疑，不由生出老邁的慚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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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坊都跟娘說，你必定醒不了了，拖一天花一天的錢，還得把好人拖累壞了，還不如早斷了利索。也就是娘如許的脾氣，認準了的事兒誰也拉不回，如果換了彆人家，幾個你也死得透透得了！”

一張利嘴更是能把活人罵得背過氣，然後再氣活過來。

吳大夫邁步往外走，差點顛仆，轉頭苦笑道：“合著我出診一次，就值一文錢？”說著擺手道：“算了算了，我好人做到底，義診了！”

“嗯嗯。”王貴這下鬆了口氣。

“你媳婦呢？”老孃正端著簸籮在餵雞，見是兒子做飯，頓時拉下臉。

對這個遊手好閒、又好打賭的兒子，老孃早就絕望了。一想到他今後不免故態複萌，害得家裡雪上加霜，老孃就氣不打一處來。要不是王賢方纔醒過來，少不了一頓臭罵。

“你不去纏磨如何曉得？”老孃惱火的從手腕上解下個金鐲子，拍在他手裡道：“把這個押在那，先抓了藥再說！”

實在不消診視，隻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到王賢緩緩展開眼了。

老孃走後，小妹銀鈴將淩晨熬得小米粥，兌了點熱水，餵給王賢喝。銀鈴的脾氣很像老孃，但畢竟年幼，還不凶暴，隻是活潑罷了。她一邊微粥，一邊嘰嘰喳喳，報告王賢昏倒後的景象，免不了也要數落他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