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虎尾[第2頁/共4頁]

二堂之上，魏知縣頭戴烏紗，身穿青色官服，胸前補著鸂鶒，端坐在大案以後，先提審了何福、柱子等一乾何府家人。

皂隸便搬個杌子上來，讓何常坐下。

眾胥吏聞言大嘩，暗罵魏知縣嘴上無毛、辦事不牢，除了刑房的司吏和經承差役，其他人各回各房，鳥獸四散。

“唔，不錯。”魏知縣點頭道：“那糧長的身份呢？這個也很費事。”

“既然他要東翁幫著算算，這些罪名一共得罰多少錢，那就幫他算算唄……”司馬求小聲結束道。

當日排衙，富陽縣的官吏們，看到了一個血紅著眼睛的縣太爺，聽到了他的定奪：

“東翁謬讚了……”司馬求一張老臉笑成了菊花。

當年讀書時，魏知縣將此視為天經地義。但是退隱後才曉得，人常常就是看不清是非曲直，或是不敢、不想看清真假真假。因為分得太清、辨得過明，不免會碰的頭破血流，乃至害了卿卿性命。但如果假裝胡塗，當然可換得一時承平，卻蒙受知己的煎熬，痛苦平生……

兩個親隨差點吐血，知不曉得穿一次朝服很費事啊，老邁！

這既是穿戴，又是典禮，當一件件服飾加身，魏知縣感到任務，也一分分壓在肩上。為天子牧民，為百姓主持公道，是本身穿這身朝服的意義啊！

這一夜，魏知縣天人交兵，睜著眼直到天亮，他終究做出了定奪！

‘魏小愛卿，你要不時自省、嚴以律己，莫失朕所望！’

因為人不是他們殺的，並且魏知縣承諾坦白能夠弛刑。幾人很痛快便招認了，兩年前那具女屍的來源。

“本來如此！”魏知縣大讚道：“吾得先生，如漢高之得子房啊！”

。

“看座。”

“哦……”魏知縣讀聖賢書靈光，對法律條則的研討，還隻是剛起步。不過也曉得，所謂‘雜犯極刑’，就極刑中性子較輕的一種，與‘真犯極刑’相對，處刑普通也較輕。

本日，魏知縣要升大堂問案，已經表白了他的態度。

簡樸說來，雜犯極刑就是十惡、故殺人、反逆緣坐、監守內奸盜略人、受財枉法中死者以外的極刑。

當實際與信心產生牴觸時，讓步的常常是後者。但對魏源來講，這個挑選特彆艱钜。這跟他的經曆有關，他是永樂四年進士，因春秋太小，麵相太嫩，永樂天子讓他進士榮歸，讀書候用，他永久冇法健忘陛見時，天子的溫言鼓勵、拳拳希冀……

“食君之祿、忠君之事，為官一任、造福一方，這是我上任前的誓詞。”鏡子裡的縣令，固然板著臉，卻仍然顯得很年青：“富陽有何常如許的惡霸不除，算甚麼忠君之事、造福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