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少年陳嶽[第2頁/共4頁]

村西頭是座打穀場，場上除了石磨和石碾，還整整齊齊放著一排石鎖，小的如茶壺，最大的堪比一隻小水缸。四周堆滿了稻草，一群穿開襠褲的小屁孩圍在草垛後，正媒介不搭後語地運營著甚麼。

陳嶽穿戴一身半新不舊的藍布深衣，揹著一條寶藍色布承擔，站在兩個勁裝背刀的武者身後，也正籌辦跟著步隊進城。

門還冇開，車馬行人全等在護城河對岸，排擠了上百丈的步隊。販雞賣菜的伕役談笑逗罵，同時點上一鍋旱菸，一片烏煙瘴氣。訪親探友的婦孺扶老攜幼，一樣是小孩哭、大人哄，一派沸反盈天。馬車上還不時響起一陣鴨叫豬嚎，端的是此起彼伏。同時，更多的販夫走狗還在源源趕來……

少年大怒，反手一鞭抽在老婦人背上罵道：“老貨，找死！”持續催馬疾走。

說話之間，村口的大黃狗低吠了兩聲，歡暢地搖起尾巴。眾男人相互使了個眼色，轉頭隻見一個結實少年大步走來。

一座小山頂上人影飄忽，風聲赫赫，竟是有人練拳。

“少爺早！”

“少爺又去修煉了？”

時候悄悄流逝，天氣垂垂髮白。俄然天光拂曉，日出東方，六合間一片蒼翠，陣陣鳥鳴聲此起彼伏，一片朝氣盎然。

“啪——”俄然一聲炸雷震驚四野，橋頭一個滿臉橫肉的青衫壯漢又一揚手，一條長鞭飛回，靈蛇般纏在他手臂上。

少年眼中透出幾分龐大，抿了抿嘴，向不遠處一片村舍走去……

“人蔘？”少年皺起眉頭，更加迷惑：“如果冇有斑點，看模樣也有上百年份，應當對修煉有些幫忙。明天是月中，恰好送給她……”心機即定，他敏捷奔回山上穿好一件棉布背心，又向北而去。

一片烏雲飄過，那人又已蹲上馬步。皎皎月光下，顯出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身影。他一頭短髮，精赤著上身，滿身肌肉高高隆起，彷彿玉石砥礪。他汗如雨下，卻顫也冇顫，隻是鼻下緩緩噴吐著白汽。

“還是老模樣。”陳嶽歎了口氣，淺笑問道：“李老這麼早來，但是出了甚麼事。”

他一隻手探進裂縫，半晌後取出一隻金燦燦的蘿蔔，上麵熟著五根觸鬚，陣陣腥香撲鼻而來。但詭異的是，“蘿蔔”上還鑲著一片紫紅斑點，在陽光前映出琉璃般的光彩，和四周的質地差異。

月色晦明變幻，他的拳勢也時緩時急，閃現出萬千氣象。

老者又打量了他一眼，考慮道：“府裡發給您的這份‘淬靈露’實在大不如疇前，要想保持之前結果，隻能加大分量。本覺得能夠對於過這個月，冇想到還是差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