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薄荷爆珠[第1頁/共3頁]
潔淨苗條的手指把那半支菸抽了出去,朝唐方豎起了大拇指:“中南海哦,阿姐有層次。”
唐方冷哼了一聲:“淘寶,68。”她歪過甚終究看清楚了石膏上本身電話號碼邊的三個字:女神經。工緻如印刷上去的。
是可忍孰不成忍,這個把她當作鐘點工阿姨蹭煙蹭火邪氣勿要麵孔格赤佬,公然就是陳易生!騙了三個月的續租期竟然偷偷摸摸還要裝修甚麼鬼東西!
高中畢業那年,八月的颱風暴雨夜,她躲在廁所裡,伸直在這個馬桶上,哭得不能自已,最後把那抄了歌詞的捲紙都拿來擦了眼淚鼻涕,看著玫瑰花和字浸在水裡,朝著一個方向緩慢扭轉,下沉消逝不見,彷彿她的一部分也跟著被沖走了。芳華的割禮殘暴而無可挽回。
唐方取出塑料打火機,打了好幾下才點著火。
現在這個冇了馬桶蓋和馬桶圈的馬桶,帶不走任何東西,她也再冇甚麼需求被沖走。點點滴滴的舊事從最早的鮮紅色褪成淡緋色,再變成淡然的紅色,終究落空了令她怦然心動或撕心裂肺的才氣,變成一場場輕描淡寫的曾經。
大門口走出來另一個男人,朝著這邊喊了一聲:“易生,你出去定一下壁爐的位置。”
林子君她們都不再提起周道寧。實在提了也冇甚麼。唐方感覺十年磨一劍,本身早已今非昔比。對著方少樸那樣的顏值和調笑,她都能對付自如不為之動。固然說一點也不動心是假的,但壓得下去。
現在回想起來,隻感覺好笑。
唐方為可貴很,乾脆把帽沿拉低,進入“誰也看不見我誰也不熟諳我”的自我催眠狀況。
全部高中期間唐方都有恐考症,臨到考數學和物理前,總做惡夢,一張張卷子,一道道題,她腦中一片空缺,明顯都學過,卻如何也看不懂題目,解不出答案,急得心跳加快滿頭大汗,時候滴滴答答疇昔,像海關大樓的大鐘一樣那麼響。她就把這個答案倉促忙忙寫到每一道題下。醒過來的時候又急又氣又委曲。
唐方半晌纔回過神來,剛要站起來,一道身影擋住了光。
102室的燈俄然亮了。
唐方回到禹穀邨,毛毛細雨中,清理出來的東西淹在半人高的雜草中,看起來有些苦楚。鬆上馬桶被小宋老公拆掉了馬桶蓋和加熱坐墊,米紅色的半個桶身靠在老舊的實木書架前,像冇了衣服的裸-女,楚楚不幸。唐方走疇昔悄悄踢了一腳,紋絲不動。
“感謝阿姐,儂打火機有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