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夢魘[第2頁/共3頁]

“你讓我早點叫你起床的。”少年一副故作委曲的調子。“你可要講講事理啊姚霽光，一年之計在於春一日之計在於晨，你大淩晨起來就如此暴躁本日可要如何去對待患者。你看我日日為你操心勞累耗經心力你卻對我非打即罵，我這脆弱的身材還要如何再接受你每日數擊……”

“放開我！”霽光雙腳亂踢，極力掙紮，麵前的青衫女子不答話，隻是和順而不失果斷地抱著她。

“太爺爺，我都十八歲了，不是八歲。教我背病機十九條這類入門醫理……也太看不起我啦。”霽光不滿地拍打太爺爺的膝蓋。

“太爺爺？”霽光跌跌撞撞朝茅舍跑去，一個趔趄被腳下的藥草絆倒，她忽而驚覺本身回到了六七歲時的模樣，粉粉嫩嫩的小胳膊被絆倒她的特大號葎草劃出條條血印。傷口很快腫了起來，火辣辣的疼。霽光伸手觸摸本身稚嫩的臉龐，“我，我……”

兩人兀自轟笑，青衫男孩顧不得為本身辯白，隻急道：“那你們也不能說人家是狗，狗是罵人的說法！”

霽光閉上眼睛，輕撫胸口，漸漸安靜表情，任他聒噪不休。

“姚家狗！姚家狗！霽光就是姚家狗！”映入視線的是公孫家那兩個討厭的小瘦子。大紅羅衫上是盤金刺繡的公孫家徽，灼人眼目，兩人一邊蹦跳一邊指著霽光做鬼臉，口中不依不饒。

“你們！你們的確！”青衫男孩兒喊不過他們，氣的顫栗，抓起地上的石頭便要經驗二人，卻因為身單力弱被一把推倒在地。

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分開太爺爺！霽光儘力想開口，卻喊不出聲音，急得淚流滿麵。

太爺爺不知何時呈現在背後，髯毛灰白而頹唐。他悄悄歎口氣，朝兩人揮了揮手。

“我們偏要說！姚家狗姚家狗姚家狗！”“哈哈哈！仲孫狗仲孫狗仲孫狗！”公孫兄弟變本加厲的做著鬼臉，叫喚得更歡娛了。

“爸爸說了，姚家是背叛之家，罪人以後，你這呆瓜甚麼都不曉得！”“聞聲冇有！我哥說你是大傻子！”“哈哈哈哈！仲孫大傻子！”

門外少年不耐煩地踱來踱去，“姚霽光！下暴雨啦打雷啦你的懶癌再不治可要病入膏肓啦你究竟起不起床！”一邊走著一邊還用竹竿敲打門窗，“鐺、鐺、鐺、鐺”，聲聲敲擊讓霽禿頂痛。“才寅時！”霽光壓著火氣朝門外吼道。

草蟲嗡鳴，日光煦暖，彷彿是榴月午後。霽光懶懶倚在太爺爺膝旁，揉著本身撐得滾圓的肚皮，頭頂傳來太爺爺吟誦的聲音。花木香氣襲人，吟誦聲裹挾在此中，顯得有些縹緲。“諸風掉眩，皆屬於肝；諸寒收引，皆屬於腎……”太爺爺揮著葵扇，現在，那葵扇也被暖風蒸出香氣。霽光深深吐吸，從好久之前，她就喜好這類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