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鬼城迷影（三）[第2頁/共4頁]

遲疑半晌，高登在隊末的華麗馬車顛末時，奮力一躍，跳到了車頂。

風沙漫漫，沙丘起伏，四周彷彿是無窮無儘的戈壁。氛圍的能見度極低，沙柱時不時被風捲起，攪得天空一片暗淡。

“好敗興呀，爹爹也不陪我。”小女孩撅起嘴，揀起一片香橙，無聊地嚼了嚼。高登盯著她嘴角排泄的幾滴晶瑩橙汁，嘴唇爬動了一下，畢竟還是忍住了。

高登摸索著刺出匕首，匕尖相距她敞亮的黑眼球僅差分毫。數秒後，高登確認對方看不見本身，便撤回匕首，腳尖一點，退到車座的角落裡。

馬車不緊不慢，駛了過來。高登握匕的手不由一緊，鬍匪木訥地坐在車轅上，麵色泛青，神采生硬，兩道血線從浮泛的眼眶裡流出，已然風乾成血漬。

四周的車廂板轟然粉碎，化作塵灰。小女孩惶恐地抓住車架，想要站起來，又“撲通”顛仆。獸皮毯滑落下來，暴露齊膝而斷的雙腿。

是瓷之國的人？高登記得父親曾歡迎過幾名瓷之國的高朋。他們嚴守禮節，謹慎含蓄，具有像黑夜一樣奧秘的頭髮和眼睛。好久之前。瓷之國就與沙之國互市，在戈壁中斥地了一條聞名的瓷器之路。但是不知甚麼啟事，這條瓷器之路終究荒廢。淪為汗青的廢墟。

高登攥緊匕首，一聲不吭。他不能摻雜出來，乃至碰都不能碰對方的肢體。他們應當早就死了，屬於另一個天下。

“小妖精，你來救我了嗎？”女孩仰著頭，欣喜的笑容像閃過的光陰。

高登微微一驚，女孩凝神瞧了一會，搖點頭：“我又生出幻覺了嗎？明顯冇有人在的。”

頃刻間，最火線的駱駝收回長長的悲嘶，寂然跪倒，飽滿的血肉像風化的沙子層層剝落，隻剩下光禿禿的骨架。

一絲寒意爬上高登的脊背，他看到販子們站在廢墟中，對著氛圍比劃、還價還價，將裝滿瓷器的木箱遞出去。木箱當即變成**的碎片，瓷器也飛揚成灰，販子們卻看不見。他們從廢墟裡接過甚麼，謹慎翼翼地裝上駱駝，可在高登的視野中，清楚空無一物，他們手上甚麼都冇有拿！

高登心頭一凜，馬車從他身邊駛過，垂垂奔向遠處。車輪後的黃沙路也隨之消逝，重新被湖水和迷霧覆蓋，彷彿從未呈現過。

“爹爹，爹爹！”小女孩失容驚叫，馬車像發了瘋一樣疾走。高登瞧見灰撲撲的蛛網爬滿車廂，葡萄汁腐臭發臭，絲綢坐墊堆積著幾尺厚的沙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