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9章 又來[第1頁/共3頁]

錢壽芳此時也正打量著她，半晌後，便半是欣喜、半是必定隧道：“依奴婢瞧著，主子現在如許便極好，隻消稍稍抹些胭脂便行了。”

“便這麼著吧。”張婕妤笑了一下，麵上愁色卻仍未散。

這廂才接了皇後懿旨，那頭便病歪歪地起來，若被那功德者傳了出去，又是一場是非。

錢壽芳怕她當真作下病來，忙拿出常用的藥丸，各式哄勸著，她才吃下幾粒去，再歇了歇，到底緩過來些。

話一出口，她立覺不當，忙惶然四顧。

天然，這等小得不能再小之事，除了有限幾小我以外，並無旁人曉得。

她微鬆了口氣。

“司簿？”張婕妤輕聲反覆了一句，旋即便鬆開了眉心，提聲道了句“曉得了”，又叮嚀：“去把劉喜蓮叫出去。”

張婕妤心下極是不耐，麵上的笑容卻不敢有一絲完善，柔聲道：“馮尚宮但說便是，妾洗耳恭聽。”

心下雖腹誹不已，張婕妤麵上卻還是笑意盈盈地，又向馮尚宮說了一席話，真真是好言好語、好聲好氣，麵子裡子都給全麵了，教人再挑不出半點錯兒。

馮尚宮倒還謹守著端方，恭聲道：“娘娘諒解便好。這也是奴婢們瀆職在先，過後自會向娘娘請罪。”

見她一徑坐著發楞，錢壽芳便又將聲音拔高了些，道：“主子，可要梳頭換衣裳？”

說著便擱下茶盞，站起家來，斂衽躬腰，端端方正向上一禮。

說來也巧，她本日穿的恰是宮裡新裁的夏衣，上身是水綠底彩織寶相花香雲紗通袖襖兒，下繫著月白暗銀竹紋挑線裙，鬢橫金雀釵、耳著明月璫，通身高低無可抉剔。

錢壽芳哈腰將扇子拾起來，悄悄擱在案上，低聲問：“主子，要不要奴婢去外頭瞧瞧？”

但是，正所謂心結難紓，又豈是強改便能改得了的？反而是越壓抑，便越不好。張婕妤不但減了飯量，早晨也睡不安寧，更兼身子本就嬌弱，不出三日，便已是蕉萃嬌顏、愁損貴體，如那經了霜的花兒普通，委靡不振。

馮尚宮謙了兩句，剛正色道：“本日奴婢來此，除宣讀皇後孃娘懿旨以外，尚另有另一件事，要向婕妤娘娘稟報一聲。”

馮尚宮對勁而歸。

不過，她前腳方走，冷香閣的正房，便接連砸壞了兩隻粉彩茶盅。

此事想必亦是皇後孃娘授意，企圖麼，不過是給她個不安閒，膈應膈應她，再趁便打打惠妃娘孃的臉。

馮尚宮便道：“奉侍娘孃的羅喜翠人不見了，她空下的缺本該著人替上。隻是，現在宮裡人手不敷，好些處所皆缺著人，奴婢等無能，委實調派不過來。唯今之計，也隻能等去行宮的那批人返來了，各處人手方得補齊。此一事，還要請娘娘寬恕則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