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3章 恭桶[第1頁/共3頁]

“芳草，你又如何了？”於壽竹板起臉，語氣卻並不如何峻厲。

紅藥接過謝了她一聲，又笑問：“我叫紅藥，還冇就教你貴姓大名呢。”

這東西也是能細聞的？

不怕被熏死麼？

如有那常在六局一司走動的，便會認出，這女子便是尚寢局的司設――於壽竹。

隨便刷刷不就得了？

“以是就得把它弄得冇味兒才行哪。”紅藥一臉地義正辭嚴，將竹刷換了個方向，持續刷洗著恭桶邊角處，其行動之謹慎輕柔，彷彿那邊頭藏著絕世珍寶。

照紅藥這類刷法，她得刷到半夜去。

於壽竹被她說得一愣，旋即直是哭笑不得：“這都甚麼亂七八糟的？真不曉得你從那裡學來的這些怪話。”

眾宮人齊翻白眼。

“嘔――”

紅藥對此卻似無覺。

兩小我有一句、無一句地閒談著，一麵忙活手中差事，並不曉得，就在大淨房門外那株老槐樹背後，一個上著茶青比甲、下係黛藍宮裙、眉眼周正的女子，正悄悄地打量著她們。

這小丫頭本年剛滿十歲，進宮才幾個月，恰是天真爛漫的年紀，又未曾染上那些壞弊端，況人又靈巧，於壽竹不免多疼她幾分。

她立在淨房牆角，將恭桶高舉至麵前，整張臉都埋了出來，隨後閉上眼，深深地、用力地吸了一口氣。

芳草素知她刻薄，眸子兒轉了幾轉，忽地伸手一指紅藥的方向，笑嘻嘻地問：“姑姑每天都來瞧這個姐姐，莫不是想把姐姐調去我們那兒？”

於壽竹聞言，當下板起了臉：“我都冇嫌味兒大，你倒多嫌起來了。”

隻是，這都好幾十年疇昔了，她白叟家年高忘事的，已然不記得對方的名字，隻知也是“紅”字輩兒的。

那廂紅梅聽得紅藥所言，似懂非懂地“哦”了一聲，又扭頭看了看水溝邊那一長溜的恭桶，當下便撤銷了向對方學習的動機。

這般好景，恰好地，中間就是大淨房，因而，那風吹碧葉時，攜來的並非樹木芳香，而是一股子難聞的臭氣，凡路過者，無不皺眉掩鼻，走得緩慢。

說話間，她已然刷洗結束，將竹刷還予紅梅，再度將腦袋埋進桶中，連說話聲都變得嗡聲嗡氣地。

她搖著頭，神情無法，卻也並未指責對方。

這但是關乎她後半輩子的大事，自是須得格外加把力才行。

四月的氣候，荼蘼尚還未開，隔院的牆頭上，探出幾叢濃翠，陽光篩過，金碧交叉，晃得人眼暈。

那細弱宮人倒也利落，立馬將竹刷遞了疇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