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第五十章[第2頁/共4頁]

幾個差役立在船上, 拿長竹竿挑了油紙燈籠照著水麵, 熄了又滅，滅了又熄，總也點不住。

季蔚琇心中作嘔，微合了下雙目，點了點頭。

何棲在家中等得心焦，屋內暗淡，一燈如豆。許家送來的阿娣許在牙郎處非打即罵，如一隻畏貓鼠似得縮在一邊，一絲的風吹草動，她便能鑽到地洞裡去。

沈拓替她撐了傘，何棲一手提了燈籠，一手提了裙襬，二人沿著院中青石小道，避開水窪，一步一步漸漸歸家。

“此人，又傻了。”何棲見他儘管站那笑，嗔了他一眼。

何棲瞪他一眼，又揉搓了幾遍，道：“這雨老是不住，你們明日又少不得冒雨辦差。”

道那老仆癲瘋之人，歲老胡塗，成日顛三道四，喝得醉了，撿了屎都要送進嘴裡，如何可托。

沈拓嘲笑：“他苟家不過處所豪紳，真當自家有通天之能？有些個家正犯事，推了一個家仆出來代罪，也須打通了官府，明府又不受他家賄賂。”

沈拓思考半晌，找了季蔚琇，道：“明府，水中還不知甚麼景象。眼下入夜，世人疲憊驚懼，惶惑不安，不如明日再來？”

何棲儘管笑：“囉嗦個冇完，快進家去。”

“嫂嫂？”沈拓驚奇不定。

吏役在行灶上架了甑炊了饅頭，又煮了薑湯，沈拓過來拿瓜瓢舀了喝了一口，道：“氣候惡，煮得濃些。”

沈計本待坐下，卻讓叉手叉腳過來施禮的阿娣嚇了一大跳，驚得整小我都站了起來。他吃驚，阿娣更是滿身顫栗，膝蓋一軟，又跪了下去。

苟二耍起惡棍：不過一些卑賤之人，輕賤之物，買來送去，誰個在乎？他們許是在外被人害了性命，又許是苟家彆人所為。我平常間忙著買賣，少宿家中，他們賤籍仆人，哪入得我眼中？

何棲也不與他說這是牛家送的婢女，免得何秀才談虎色變，又要活力。

明府氣笑，問他：你家中少了這麼多的仆人婢女妾室之流，你一個家主竟說不知。

挑燈的差役也去進食，水麵黑魅魅一片，船頭一盞孤燈掛在那，將熄未熄。

何棲將傘遞給他，本身拿過燈籠，將手中的蠟燭引了火，複又插在舊燭上，抬起臉笑：“等你呢。”

沈拓執刀立在岸邊, 雨水順著笠沿下淌, 披了蓑衣, 竟是不知身上是乾爽還是透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