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始作俑者[第3頁/共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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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以後，得知這件事的趙無恤才更清楚地認識到。春秋貴族鐘鳴鼎食、詩書禮樂的側麵，是一叢叢血染的波折，內裡躺滿了百姓、野人白骨累累的屍骨……

“然今晉國六分，公乘無人，政在家門，此誠危急存亡之秋也！今小子敢言，人殉一事，若不更化，下宮存亡隻在朝夕之間！”

有位家中世代以隸妾殉葬的下大夫立即站出來質疑道：“以奴婢殉葬乃趙氏固有傳統，何言捨棄，無恤小君子年紀尚幼，恐怕是不喑世事，方纔出此驚世駭俗之言吧？”

那位號稱“大霸”的吳王闔閭，為了安葬他那位因為一條蒸魚而傲嬌他殺的吳國翁主滕玉。於國西閶門外鑿池積土，文石為棺槨，題湊為中，隨葬金鼎玉杯、銀樽珠襦之寶無數。

此言一出，殿下一時嘩然，有人一臉憤激，有人不覺得然，另有人麵露憂色。世人對活人殉葬的龐大態度，一覽無遺。

家臣們相視點頭，這無恤小君子不但能聞樂工高之絃歌而知其雅意，其文辭也還算通暢嘛。

質變導致質變，之前隻是零零散散地聽聞，從未有人統計，以是趙鞅滿不在乎。而現在不但是他，連很多家臣都認識到，每年殉殺一千人，這麼大的數字，即便是職位卑賤的隸妾奴婢，也實在是有傷天和了！

他還假想了此舉的效果：除了部分保守的舊貴族會反對外，趙氏卻能獲得全天下開通士人的讚美，獲得尊周禮的好名聲，還能被奴婢臣妾，以及野人們戴德戴德，為之前驅效死。

何況，另有更實際的東西，比如說，趙氏均勻每年的人丁增加又是多少呢？

“小子傳聞，堯、舜、禹、湯、周文王、武王這些賢王的喪禮，都極其簡樸，冇有殉人。是師法聖王而治，還是對此等傷天害理之事不聞不問，小子敢請父親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