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遊姿（下）[第1頁/共5頁]

兩個小使女見卓昭節目光在小案上打了個轉，心頭一突，膽量更小的阿誰忍不住就吃吃的解釋起來：“阿誰不是繽蔚院裡的，是園子裡的桃樹上剪的。”

“還能如何樣？不過是看中了任太守是一方太守，自發得任華既然是他不吝違逆了父母也要認的庶子，定然是極得寵嬖的，將來少不得要給他謀取個好出息！即使不能有好出息，暗裡裡總也不至於虐待了他罷？”班氏哼道，“那蠢婦卻也不想一想，這任華上頭嫡兄庶兄下頭嫡弟庶弟有多少？彆說他們父親隻是個太守，即使是皇家，皇子宗室也還要分個遠近凹凸呢！總也有受蕭瑟的，更何況，當時任華的生母已經死了好幾年了，在後院裡連個替他說話轉圜的人都冇有！那蠢婦總感覺我做主的婚事都不安美意，我天然懶得管你小姨了，擺佈誰生的誰去心疼罷。”

這矮榻、小案並四周幾件傢俱都是金絲楠木打造，與紫檀恰是各有千秋，是足以傳給子孫後代的東西。再看四周的小件裡也不乏琉璃馬、碧玉壺、珊瑚盆景之類的陳列。

卓昭節本來隻是隨便看了一眼，聞言不由一愣，明吉忍著笑道：“我們院子有人守著，你們要去剪自有明葉、明吟奉告女郎……再說女郎也不是那吝嗇的人。”

她搖了點頭，“你二舅母是個明白人，曉得我特地叫了你到二房去用飯，就是不想讓江家曲解，她罵燦孃的那句自作主張說的不是你小姨或你十一表哥，倒是你二孃舅！”

因為是自家長輩，也冇甚麼好避諱的，就都進了閣房，閣房劈麵半掩半垂著一副水精簾，室中有焚過安眠香殘留的氣味，對攏在鎏金鉤裡的錦帳下，一臉病容的遊姿半臥著靠在厚緞薑黃繡暗紋的引枕上，她是個細眉細眼的婦人，因為久病的原因，神采慘白裡又帶著絲蠟黃，挽著拋家髻，病中未飾釵環，慘白的神采倒烘托得頭髮格外的黑，但她那頭黑髮固然黑，近前看著就顯得古板，不待世人躬身，已經柔聲叫著彆多禮，又要使女去取了點心果子來接待。

卓昭節權作冇瞥見她，走了幾步，讓遊炬與遊煊走前，她與遊燦悄悄的咬耳朵：“我瞧小姨那邊過的不錯，也不缺蜜餞果子。”單是飛霞庭裡的安排，足見班氏固然不如何過問遊姿，但至心冇有虐待她了，卓昭節住繽蔚院用的大略是母親遊霽這個嫡女所留的舊物，比騰飛霞庭來固然更精美、東西更多處所也更大，但離天壤之彆還差得遠――畢竟遊姿當年倉促回孃家，因為路途悠遠，連嫁奩都冇能全帶返來，這些年滿是娘野生著，而卓昭節這個遠親外孫女在遊家寄養，卓家但是每年都成船的往這邊送東西以抵女兒用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