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紫玉[第1頁/共4頁]

“我又不渴，叫她們不要忙的。”遊燦道，“難不成我過來還要見外嗎？本來她們倒想在外頭候命，成心機麼？又不是冇人在這裡服侍，就叫她們該做甚麼做甚麼去了。”她從鞦韆上站起來，“你去祖父那邊借書，祖父和祖母可有說甚麼？”

這水池還是前幾年懷杏書院的崔山長贈了遊若珩幾顆蓮子，遊若珩特地將東窗下的竹子移走挖出來栽種的。

遊若珩當然是個死讀書的，但他詩書功底實在踏實，遊家祖上連著幾代也都是讀書的，端頤苑的書房裡藏書數千，此中不乏珍品孤本，在秣陵城裡也算小馳名譽了，就連懷杏書院的師生，偶爾也會前來借閱。

明合和明吉各自抱了兩三本書陪卓昭節回到繽蔚院，才跨進門，就見院裡那株百年杏樹下的鞦韆上，遊燦正懶洋洋的蕩著，她的使女楊梅、枇杷垂手侍立在旁，卻也冇人推一把，聽得院門響，遊燦回過甚來：“你到哪去了？尋你也尋不著。”

她悄悄敲了拍門，半晌後，腳步聲從隔間傳來，一個青衣小廝輕手重腳的開了門，見是她，作了個噤聲的手勢，抬高了嗓子道：“阿公在習字。”

她抿了抿嘴，“大姐固然性.子和順，但也要看是甚麼事！何況大姐和二姐向來就最疼大哥……”

卓昭節就叮嚀：“那申初時提示我下，去看望大表哥。”

“去跟外祖父借了幾本書。”卓昭節皺眉，“明葉和明吟呢？三表姐過來了水都冇一口？”

遊爍躺在床上，綺香和紫玉兩個侍妾還不曉得如何措置，巫曼娘又才管了家，事情成堆又成團，恨不得生出三頭六臂來用，當然冇空留她，親身送了幾步，見卓昭節對峙讓本身歸去也就未幾送了。

遊若珩平時脾氣不壞，但習字時很厭被打斷――他有借習字平複表情的風俗。

卓昭節進了門，見屋子裡已經早就清算過，底子看不出來之前遊若珩大怒時砸碎的茶盞了，一隻博山爐被取出來，裡頭固然冇在燒香，但四周清楚滿盈著寧神香的餘味，可見班氏今兒真正心煩，珊瑚正半跪在地上給她捶著腿，班氏換了身半舊的黃櫨衫子、牙色下裙，墮馬髻上插著鎏金新月梳，半倚在榻上，雙眉微皺，但也隻是微皺，麵色倒是安靜下來了――瞥見卓昭節出去，一哂道：“纔去過大房？”

“外祖母醒著還是小憩？”卓昭節小聲問，玳瑁正要答覆，裡頭卻先傳出班氏的聲音：“誰在內裡？”

“備些東西。”卓昭節想了想，遊爍本日被氣得不輕，不過估計他一時半會也不想見人，一時半刻也一定能夠見人，就問，“大表哥是甚麼時候回大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