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第 168 章[第1頁/共5頁]

五更不到，天氣還黑，他們便連續趕來這裡, 翹首等候那輛小車的到來。

高雍容撲了個空，收不住勢，一下顛仆在地，額頭撞在了柱角之上。

她走到殿口之時，聽到身後傳來又傳來高雍容的要求之聲。

“送我去白鷺洲吧，我想住在那邊，等你姐夫來。趁便，再去請個太醫過來，替我把個脈。”

洛神漸漸地拿開了阿弟攔在本身身前的胳膊，諦視著地上的高雍容。

“我是說，朝廷之事，今後阿姊不必插手。”

洛神沉默了下去。

“你給我站住！你這小賤人！”

這輛不起眼的青氈小車，從城門通過, 行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之上，朝著皇宮而去。

她紅腫著眼眸，抬起視野，落到洛神的臉上，啞聲道：“阿彌，現在我方曉得，那個是為忠，那個是為奸。阿姊極是悔怨。當初不該聽信劉惠那些人的讒言，竟會對妹夫起了狐疑，乃至於將妹夫逼走，更害得你也被迫分開建康，有家難歸。全都是阿姊的錯……”

今非昔比。江山易主已是板上釘釘的局麵, 連高胤也默許了應天軍的行動這個本就風雨飄搖的皇朝, 就此落空了它最後的倚仗。

她慟哭了好久，哀哀之聲，才終究漸漸地止歇，複又漸漸伸手，再次握住了洛神的手。

那是如何的一種眼神啊，充滿著痛恨和不甘。

她顫聲道，掙紮著，想從蒲團上站起，身子一晃，一頭栽倒在了地上。

兵亂停歇，高雍容回宮以後，仍然住在這裡。

“阿彌――阿彌――阿姊錯了！你不要怪阿姊。求你看在阿姊救過你的份上，今後不要殺我――”

高雍容漸漸地轉過臉來，雙目浮腫，麵色暗淡，人看起來，衰老了很多。

她的視野轉向洛神，盯著她。

“榮康罪過，令人髮指，臣下皆脆弱，無人能用，我是一心想著撤除奸佞，冇想到出了岔子……”

“阿彌，我的阿妹，我救過你的命，你卻忘恩負義，本日如此對我！你為了一個男人，叛變了你的姓氏和家世，叛變了大虞，還害死了登兒――”

一個宮人上前，俯身下去，低聲通報她的到來。

“阿姊如有合適之人過繼為子，天然是件功德。”

“並且，恐怕也容不得阿姊，你去再插手了。”

“夫人，你怎的了，但是那裡不適――”

“阿姊，姐妹二十餘年，你要見我，我便從長安來此見你。你的意義，我明白。但晚了。時至本日，家事勿論，國變至此境地，你撫心自問，你的所想，另有能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