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章：雀上梧枝[第1頁/共4頁]

季南山又叼了一根乾稻草，重又躺下，跟桑榆漸漸講道：“兩年前的時候，我剛給我爹守完孝，娘身材又不好，家裡存的那倆子兒，是越花越少，越花越少。厥後終究冇錢抓藥了，我去了二丫家，想借點兒。當時候大牛正預備娶媳婦，二丫家又要給女家下聘，又要拾掇屋子，也冇多少餘錢兒，但還是借了半貫大錢給我。我去鎮上給娘抓了藥返來，二丫就找我來了。”

成果不一會兒，桑榆又轉返來了，本來她在梨花嫂的菜地裡轉了轉，發明瞭兩架頂花帶刺兒的小黃瓜，有點兒心癢難耐，返來問季南山能不能摘一個。

季南山俯身道：“回家吧，還想再睡一覺？”

季南山澆完一畦，停了下對桑榆道：“熱不熱？讓你跟娘去趕集，你不去，非要跟我來澆園，大熱的天兒多享福。”

桑榆已想好了說詞，她摸摸腦袋道：“醒過來後，這腦筋彷彿就不甚靈光了，我隻記得在床上，傻傻地呆愣了兩天，才緩過勁兒來。為甚麼暈倒臥床，卻一想就頭疼。”

等季南山忙活完了，再去尋桑榆的時候，她仰躺在稻草垛上，用草帽扣著臉，已經睡著了。稻草垛中間一棵大楊樹，樹稍頂端，葉子微微地顫抖著，草帽上搖擺著班駁的光影。

季南山道：“你這是誇我還是損我啊？誰不會編草帽啊？起碼荷塘村，幾近冇人不會。”

季南山點點頭，俄然伸手扶起桑榆道：“跟我去水田轉轉？內裡種了點兒荸薺。”

季南山家的兩畝旱田，就開在離住處不遠的處所。此中一畝地種了木棉，七分地種了黃豆和綠豆，剩下的三分地種了些青菜。自從季南山重鋪了屋頂，也奇了怪了，老天爺倒不如何下雨了，田裡暴曬十來日已有些乾，不得已隻得擔水澆園。

一旁的季南山轉過甚來道：“醒啦？”

季南山長出了一口氣，看過來的眼神，帶著一絲和順，他伸手拍了下桑榆的肩膀，小聲遊移道：“那天……也不是甚麼功德，不記得就不要想了，疇昔的都疇昔了，我們今後，好好過日子。二丫走上了她的陽關道，我們也要過好獨木橋。”

桑榆道：“南山，你發明冇？娘比來脾氣冇那麼大了，幾近冇如何說過我。我想這日子還得往好處過，人越是窮就越是計算，脾氣也急性子也衝，兜裡冇銀子，內心就冇底氣，出外就冇麵子。”

桑榆接過話頭兒來道：“夜裡你也冇說多少，我隻曉得你早就找過二丫，跟她坦白了統統是吧？那麼，是二丫終究也冇信賴你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