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裙・懸梁[第1頁/共5頁]

上了香，強擠了數滴眼淚――不是我冷血，從小獨立慣了，一貫極少哭，何況我與謝明芳本就素不瞭解，心中隻是唏噓，卻做不到感從心發、淚如泉湧。

“嗯，既如此，我們也未幾做打攪了，本日先且如許，我過些時候再來。”說罷，我叫上綠水青煙出得房去，由帶路丫環帶著回至正堂，辭了趙嬸子，徑直出了謝府。

跨進門去，火線吊著白斑白幡的正堂傳來模糊的哭聲，堂門口立著一個年青男人，穿戴麻衣，神情悲慼，抬眼乍見我和趙嬸子彷彿嚇了一大跳，趕緊迎上前來，道：“竟光駕嶽蜜斯前來為山荊記念，真是惶恐之至！”

“既然你們店主家中有事，我便過幾日再來罷。”說罷，我便告彆出了門。

丫環先向擺佈張望了張望，才低聲道：“聽姑爺說，女人是因為與他結婚兩年皆未產下一兒半女，心中鬱結。為此事姑爺也曾勸過女人幾次，但是……但是女人恰好想不開……”

趙嬸子再也忍不住落下淚來，啞著嗓子道：“蜜斯……我那閨女她……她昨兒……吊頸他殺了……”

“喔……本來如此。”我點點頭，指著牆上一款衣裙道：“這類格式的衣從命你們這裡訂做的可多？”

我望了那繩索半晌，哈腰邁下凳來，綠水青煙忙扶住我，道：“蜜斯，雖說您與謝女人友情好，但……那繩索畢竟吊過死……還是莫沾身的好……”

“當、當真？”小袖兒衝動得從椅子上跳起來。

“啊，是如許的，少店主原是跟著我們老店主做學徒，厥後同老店主的女人結為連理，入贅了來，是以我們稱他為少店主。”掌櫃的笑道。

小袖兒一臉迷惑地望著我點點頭，我拍拍她肩膀，道：“我與你家女人一貫交好，方纔在這屋裡，我總感覺……總感覺她芳魂未走，想是心中另有未完之事，不肯就此拜彆，倘若這房中進收支出的人多，隻怕要驚走了她，以是，小袖兒你定要看好這屋子，好麼？”

昨兒……昨兒我被死人纏住，一整天都冇在府中。如何在家留守的白橋和紅鯉誰也冇跟我說及此事？……哦，是了，謝明芳想是問了守門的仆人，曉得我不在便冇進府，直接回家了。

這……我心中既驚且歎，生命如此脆弱，由生至此，竟比一朵花乾枯的過程還要令人措手不及。

我笑笑，道：“等幾日也無妨，我且先看看你們這裡衣服的格式……你們這些衣服，都是工人做的麼？”

小丫環哭道：“女人去的俄然，府中高低皆忙著給女人治辦喪事，冇人顧得上這些……小袖兒一瞥見這屋子，就、就想起女人死時的模樣來……內心頭難過的要死，這才關上門守著……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