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置・佳節[第2頁/共7頁]

第二個道：“不曉得，看風嚮應是往北吹的，若那四家的燈船由河的中段下水，隻怕我們城南的人是無福得見了。”

阮老夫早已將凡塵俗事看開，除了思念本身死去的女兒以外心無旁念，聽我這麼一說倒也乾脆，二話不說洗了手便往桌旁一坐。我將我倆麵前酒杯倒滿，先敬了他一杯，謝他收留我住在家中，第二杯又祝我們此後相處鎮靜親如家人，第三杯則敬給我們在另一個天下或時空的家人都能有個好的歸宿或好的餬口。

阮老夫冇有我這等騷包的春情酸意，白叟家嚎淘一聲老淚縱橫，口口聲聲地喚著女兒。我看得也忍不住跟著難過，趕緊好言安慰。卻見他搖擺著站起家，走向屋內，從明天未賣出去的一隻竹筐內取出一盞羊皮製的小水燈來，哽嚥著道：“我那傻鈴兒啊……最喜幸虧中秋夜裡跟她那幾個蜜斯妹出去踏月，然後便到城西的虞淵河邊去放這水燈，祈願家中諸事安然……現在……現在這孩子不在了……我便……便替她去放這水燈祈願罷……願她投個好胎，下輩子嫁個好人家……”說著便搖搖擺晃地欲出門去。

我心中輕歎，漸漸伸脫手去撫上田幽宇的臉頰，悄悄隧道：“宇哥哥……靈歌……一向都在啊……三年未見，靈歌怎會涓滴未變呢？人也長高了，懂的事也多些了，很多設法天然也會跟著產生竄改啊……宇哥哥你不是也在變麼？”

“宇哥哥……你，你又來了……靈歌當你是哥哥般恭敬的……哪有哥哥如許欺負mm的……”我用另一隻手去推他的臉，被他伸手握住。

一大早，閤府皆忙，有往房簷下樹枝上掛各色采燈的，有打掃天井鋪設果品的，也有預備著香鬥用以早晨焚來祝月的。

岸邊仍自有無數男女正向河內放燈，口中念念有辭地說著祈福之語，我便擠疇昔也將手中水燈燃了，謹慎翼翼放入河中，冷靜替阮老夫和阮鈴兒祈了福，順帶許願本身能儘快找到個快意郎君、重新過上衣食無憂的幸運日子。

一至河邊我便被麵前的景象驚得呆了，但見浩如繁星的水燈浮滿了江麵，由岸邊至天涯燦爛流銀，一時候幾近分不清那邊是銀河那邊是燈河。

八月十五，中秋佳節。

推開阮老夫家的院門，地上鋪的亦是方方的青石，潔淨平整，院子中心是一口水井，吊著轆轤和桶。淺顯百姓家的房屋佈局大多是四合院或者三合院，阮老夫家的是三合院，北屋一正堂兩偏房，阮老夫睡東偏房，阮鈴兒的內室則在西偏房。東屋便是柴房和夥房，西屋是廁所――很繁複整齊的一個居處，四圍環境又很幽謐，以是我當初才決定將本身的後路鋪設在此處，靜悄悄地餬口，做一個塵凡中的化外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