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 32 章[第1頁/共6頁]

傳聞這些狠心賊都敢編了假狀紙去省裡告他們大人，另有甚麼事乾不出來的！

黃大人看著宋時朝他們走來，一抬手便安撫住了幾欲脫手的世人，緩緩問道：“這位先生便是報失的人？我看他文質彬彬，定是讀書君子，怎會用心乞假狀？他們本是外村夫，又丟了東西，內心焦急，一時記錯說錯也是常有的，方書辦不必過於嚴峻。你把票據給我看看。”

黃巡按現在籌算假裝販綢緞的外埠販子, 若要上堂告狀還得給宋縣令下跪，天然不能親告。田師爺也是個有才學的生員, 又在禦史身邊當了幾年得力幕友, 受人崇敬，也不肯向縣官折腰。最後籌議著由一個佈政使司快手老於假裝管事, 拿著田師爺現寫的狀書到衙門報案。

他們想拿人，黃大人部下天然要護主。四周棚子裡的書辦、衙差和來告狀的百姓卻都是向著武平縣的，見勢不對，鬨然嚷鬨起來。眼看著情勢一觸即發，黃巡按乃至做了暴光身份的籌算，登記棚旁的側門俄然被人翻開，幾個穿戴土布短衣的男人先衝出來，喝了一聲：“告狀人不準在衙前打鬥！”

老於一手捧著狀紙、一手抄著碎銀，賠著笑請看門的衙役遞出來。看門的衙役偷偷袖了銀子，接過狀紙掃了一眼便遞歸去, 搖著頭說：“你這狀子不成！大人斷乎不會接的！”

一篇文章隻值十五個大錢的田師爺冷靜加快了法度。

那麼，那些越級到省裡向他告狀的鄉紳，那些狠惡慘切的文章，又是如何回事？

眾差役親手翻亂的車子，胸有成竹，趕上來替黃大人答覆，很快填好了失盜清單。

才轉過街角，黃巡按一行的眼睛就遭到了龐大打擊――不是說宋大人已經將王家的案子判得差未幾了麼？如何另有這麼多人告狀？這棚子橫著蓋出幾座了，列隊的人竟也頂到巷子另一頭，武平縣裡究竟出了多少惡霸？

老於色彩不異，收回狀紙，點頭謝道：“多謝老哥指導，卻不知那邊代寫狀紙的要多少錢？我好歸去籌辦。”

換了彆的縣，黃巡按第一反應都得恨本地知縣不曉得勸民息訟，養出一縣好爭訟的刁猾民風，可現在看著這些滿麵悲苦的百姓，他卻說不出半個“不”字。

黃巡按都已經切身到了衙門，又見地了宋縣令很多過人之舉，實在不肯白手而歸，便給差役打眼色，叫他們再粉飾一番。可武平縣這些差役也是從王家大案裡高強度熬煉出來的，越看他們辯白越覺可疑，步步逼問，乃至想抓起來審一審他們為何要假作失盜來衙門告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