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 26 章[第1頁/共5頁]

他微微抿唇，寂然答道：“大人休聽範氏胡言！是她自家芳華幼年，守節不住，我是為了王氏體統與她的出息，才許她嫁與外埠客商的！大人聽信謊言，逼得我這堂堂生員、中書嫡孫在堂上自陳家中醜事，竟不怕失了士紳們的心麼？”

告狀人如海潮般往前擠，將幾家傳聞了王家人被拘，籌算進衙替王家送禮拜托的鄉宦士紳車馬遠遠擠在外頭，叫這些人見地了一回甚麼叫真正的民氣向背。

行刑的差役喝道：“不準嚎，再嚎便算你個吼怒公堂，再敲十五板！”

宋縣令嚴厲地盯著他，喝道：“王欽，十二年前你為謀奪族侄地步，竟夥同兄弟四人在侄兒身後以餅餌毒殺侄孫，逼迫侄媳再醮，可有此事？”

堂下有衙役一聲聲將堂上的話音傳出去，縣衙核心著聽訟的百姓便都曉得，新來的這位宋縣令敢動王家、能動王家，現在王家的老爺們固然還能高高在上，但管事家人們……

環境壞到這境地，可見得宋氏父子是鐵了心要王家性命，他們再出來勸說也勸不轉。隻怕宋家手裡也握著他們的罪證，隻等著他們自投坎阱――就算冇證據，憑這煽動百姓的手腕，豈不是隨便畫張圖、說幾句話，就能尋出無數朋友與他們打官司，陷他們入獄？

“小的家中有個店鋪便被他奪去了，求舍人替小的寫個狀子！”

“不是說了宋家父子已經冇有桓家做背景，猖獗不了幾天，他們怎地竟敢鬨出如許大的動靜來？”

王家家主和兩個侄兒卻有生員功名, 另還稀有個捐了監生的。這些人仗著生員上堂不拜, 縣衙也不能對他們用刑的法條撐腰，叔侄們直挺挺地站在堂前，傲慢地對宋縣令說：“大人無端鎖拿我等有功名在身之人, 難道有悖朝廷禮待讀書人之誌？”

寬寬廣敞一個大堂跪滿了人，幾近無處下足。

“一縣丁口，為他家均背一兩五錢三分六厘的稅款。而因王家欠稅，而裡長、糧長為之受追比至傾家蕩產者凡十三家，受追比而雙股俱爛、至今行走不良者有七人……因其包庇戶下人逃徭役，餘者十六至六十歲人丁三十年間每年每人均多攤徭役六日……”

“若真是無端, 我拘你做甚！你們王家的事發了！”宋縣令嘲笑一聲，擺了擺手，叮嚀堂下：“讀來！”

眾差役虎狼般撲上去，抓著他便打，狠狠地打了十記，又用新竹做的拶子拶，拶得他兩手指根高高腫起來，人也慘聲哀號起來。

他從袖裡取出幾份拜帖、手劄，寫的都是替王家討情之語。其上姓名寫得張張揚揚的，竟是省、府一級的高官，另有幾個清貴的部院京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