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3章[第1頁/共4頁]

墨客孔雪笠，是孔賢人的後嗣，為人刻薄有涵養，長於作詩。他有位好友在浙江露台當縣令，來信請他去。孔生應邀前去，而縣令恰好歸天了。他流散無依，貧困得誌，回不了家，隻好借居在菩陀寺，被寺僧雇傭，謄寫經文。

第二天一大早，就有個小書僮進屋來生著了炭火。少年先起床進了內宅，孔生還圍著被子在床上坐著。書僮出去講：“太公來了。”孔生大驚，倉猝起床。一名白髮白叟出去，向孔生殷切地感激說：“先生不嫌棄我那愚頑小子，情願教他讀書。他才初學讀書習字，請不要因為朋友的乾係，而按平輩對待他。”說完後，奉上一套錦緞衣服，一頂貂皮帽子，鞋和襪子各一雙。白叟看孔生梳洗完了，因而叮嚀上酒上菜。房內安排的桌椅和人們穿戴的衣裙光彩刺眼，不曉得是甚麼東西做成的。酒過數巡，白叟起家告彆，提上柺杖走了。

吃完了飯，皇甫公子奉上所學的功課，都是些古文詩詞，並無當時的八股文。孔生問他是何原因，公子笑著答覆說：“我不是為了求取功名。”到了傍晚，公子又擺上酒菜說道：“徹夜縱情歡飲，明天便不答應如許了。”又喊書僮說：“看看太公睡了冇有？如果睡了，可悄悄把香奴叫來。”書僮去不久，先用繡囊把琵琶帶了返來。過了半晌，一個侍女出去，身穿紅裝，素淨非常。公子讓她彈奏《湘妃》曲，香奴用象牙撥子勾動琴絃，旋律激揚哀烈，節拍不像之前所聽到的。又讓她用大杯斟酒，二人一向喝到半夜天賦罷。

第二天公子從內宅出來，向孔生慶祝說：“事情辦好了。”因而打掃另一個院子，為孔生停止婚禮。這天夜裡，鼓樂齊鳴，熱烈非常。孔生感覺好似玉輪中的仙女俄然來和他同衾而臥，竟然思疑廣寒宮殿即在麵前。一定在雲霄之上了。結婚以後，孔生內心非常滿足。

菩陀寺西麵百步開外，有單先生家的宅院。單先生是世家後輩，因為打了一場大官司，家道式微，人丁也少了，便遷徙到鄉間居住，這座宅子因而餘暇起來。有一天，大雪紛飛，道上靜悄悄的冇有行人。孔生偶爾顛末單家門口，瞥見一個少年從內裡出來，麵貌誇姣，儀態風雅。少年看到孔生，便過來向他施禮，略致問候今後，就聘請他進家說話。孔生很喜好他，非常歡暢地跟他進了門。見房屋固然不太寬廣，但是到處懸著錦緞幃幔，牆壁上掛著很多前人的書畫。案頭上有一冊書，封麵落款《瑯嬛瑣記》。他翻閱了一下，內容都是疇昔從未見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