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第九十一章 夜奔[第1頁/共4頁]

夜垂垂深了，外頭的胡人彷彿也三三兩兩結伴，大聲談笑，唱著歌往一個方向去了。

衛鶴鳴抬首，正對上楚鳳歌眼底，笑意淡淡，卻一掃昔日的陰沉。

一支利箭從氈帳中飛出，從太陽穴將這胡人的頭顱射了個對穿。

衛鶴鳴的瞳孔倏忽收縮，彷彿是一盆冰水重新澆到了腳，冷入心肺深處。

可楚鳳歌倒是至心在為他籌算的。

楚鳳歌的手埋在他的髮絲裡，悄悄的梳理著，令他蹙起的眉微微展開了一些。

“先生宿世究竟為何落到了那樣的了局？”楚鳳歌輕聲問。“當真隻是識人不清嗎？”

衛鶴鳴成心想要誇耀本身的多年翻牆技藝，以示本身寶刀未老，便將包裹扔在楚鳳歌懷裡，三下兩下翻過了那粗陋的木柵牆。

說著不知又嘀咕了一句甚麼，轉頭就消逝在胡人熙熙攘攘的人流中，連個影子都瞧不見了。

“並非如此，”衛鶴鳴抿了抿嘴唇，輕歎一聲。“是我宿世自視甚高，自發得能夠靠一己之力竄改乾坤，冷視黨爭，不善轉圜……”

楚鳳歌辨識了半晌，低聲說：“他們是鬍匪。”

遠遠的，部落最中間的位置已經升起了篝火，胡語的歌聲藉著夜風傳到了耳畔。

衛鶴鳴諦視著他。

君臣博弈，卻視天下如玩物，視萬民如草芥，又如何不讓人冷了心呢？

“先往王帳的方向跑！”衛鶴鳴算不準對方有多少人，更不曉得他們籌算從哪幾個方向打擊，隻能先肯定一個還算安然的方位。

“他們是甚麼人？”衛鶴鳴氣喘籲籲的問。

眼看著慶典即將開端，兩人悄無聲氣地從人流平分開，走到部落東邊。

衛鶴鳴將隨身物品一一裝停止囊，又替楚鳳歌查抄了一遍，終究神采龐大地坐在氈塌上：“殿下，我咽不下這口氣。”

楚鳳歌拿出火摺子晃了一下，氈帳裡空無一人。

“先生向來看不上權勢，夙來在其位，謀其政。”楚鳳歌低低笑著說，“現在我不消你，你便老誠懇實地在翰林院呆下了，戔戔從六品，竟也棲得下我的先生麼？”

衛鶴鳴瞧著他們欺辱那對母女，神采愈發的丟臉，乃至將弓箭捏在了手上。

衛鶴鳴抱著兩包沉甸甸的衣裳回了帳，同楚鳳歌一人一套穿戴了起來。

衛鶴鳴嘴唇微微顫抖，彷彿想說些甚麼，話卻將來得及說出口，便聞聲氈帳外的鼓譟。

氈帳外馬蹄踩踏和兵刃相接的聲音交叉在一起，越來越近，越來越雜，直至馬蹄聲踏到了氈帳外，伴著胡女的抽泣和尖叫聲，另有頓時胡人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