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2頁/共3頁]

點亮的燭火將整間屋子照得如白天，錢雲掀起紅色珊瑚珠串成的簾子，混亂無章地碰在一起收回清脆聲響，貝齒緊咬著櫻唇，一張素淨無雙的臉如同塗抹了桃紅更明顯豔動聽，哪是發怒清楚是勾人來的。朱照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唇角上揚，撫著杯壁等著看好戲。

羅管家提早叮嚀過皇子殿下會留在錢府用晚餐，老太太對此事非常上心，叮嚀身邊的嬤嬤丫頭們親身到廚房坐鎮，恐怕惹高朋不滿。

朱照抿著嘴，轉頭笑看她：“貪睡？”

王掌櫃看她沉吟一陣才徐行出來，方纔的肝火竟是半點不見。翠柳快意是夫人最愛好的一套金飾，說是要給蜜斯留著當嫁奩，若不是因為要分開晉州幾日，蜜斯也捨不得離身，與她來講這般首要的東西不經同意便被拿走了，如何能不氣？

朱照迎光而行，乃至於錢雲披光倉促而至的時候，他竟感覺眼睛被刺了一下，看清來人，嘴角輕勾，淡淡道：“本來是錢大蜜斯。”

錢雲看他身披霞光，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是這六合間的好色彩，先前冷硬嚇人倒是半點不見，她難堪地垂下頭，紅著臉應了。

落日將近落山，錢雲才倉促回府。哪知不甚交運，在去往春堂園的巷子上竟碰到了閒閒踱步而來的六皇子，避之不過，她隻得站在一邊垂眸微微福了福身。

內裡天氣以暗，黑幕遮天，唯有幾顆星在空中閃動，王掌櫃攢著眉在樹下來回踱步，見主子來了趕快迎上來：“蜜斯，這可如何好？城中張員孃家的姨太太要定金飾，我便帶著阿福去了，待返來時你存放在鋪子裡的一套翠柳快意金飾被老爺給帶走了，小伴計們不敢禁止，隻得……”

錢雲挺直腰板，安閒文雅道：“殿下這般親和，能與殿下一起讀書是小女的福分。隻是常日裡懶怠很多，還請殿下不要笑話。”這會兒可不就是不通情達理？可不就是擺架子？她自曝弊端，不管這位皇子能不能看得上她，她也不能過分呆板恭敬了，畢竟他身邊從不缺湊趣阿諛的人。

“看你吃的甚香，不由也跟著饞了。”他笑得溫然如春，實足地客氣，錢雲收回筷子看了眼麵色不豫的父親一眼，鋒利地雙眼裡清楚含著指責。

朱照擺擺手，獨自落座，還是清平淡淡：“勞老夫人操心，統統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