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守歲[第1頁/共4頁]

單福滿笑著挑了幾粒花生米扔嘴裡朝桂平道：“你小子！好好讀書！不可就返來和我學木工去！”

“好！”春生隻好硬著頭皮去接。

瓦楞上墜下來一排尖刀似的冰柱子，桂香腦筋一轉，用力一蹦拽了一節下來，但她用勁太猛，帶落了屋簷上的一層雪，“噗”的一聲全落到了她頭上，春生趕緊扯了手套幫她撣雪。“女孩子家少碰這些涼的東西。你幸虧是個女孩子，你如果個男孩子不得把房頂都掀了！”他明顯是責備的語氣，卻盈了一臉的笑意。

除夕這天桂香穿戴早就做好的新衣服，花兩毛錢買了一朵尼龍的小花，新的一年統統要重新開端。她還自告奮勇地替百口人剪了個頭。

大雪落厚厚地積累了一地，水塘村的人開端連夜籌辦過年的吃食了，單福滿這幾天去北村的mm家幫手打傢俱去了，李紅英隻得分派桂香和春生去磨豆腐，桂平則被叫去碾麪粉。

……

晚間春生睡覺前纔想到桂香塞給他的東西，取出一看那手帕裡竟還裹著幾粒話梅糖，他剝了一粒放嘴裡，不由彎了彎嘴角。腦筋裡滿滿都是那句詩：“蛾兒雪柳黃金縷。笑語盈盈暗香去。”

春生始終不明白世上如何會有這麼潔淨而暖和的笑。他記得講義裡寫過紅紅的麵龐像蘋果，可這丫頭的臉清楚就是夏天裡曬了無數個太陽的荷。

桂平和單福滿都是她修剪慣了的，春生則是鬨了個大紅臉。

“啊？還是你虧了……”說話間桂香遞了兩支給他：“我也玩得差未幾了，一□□吧。”

桂香穿的是件深藍色的短襟小襖，春恐怕她著涼，脫了棉襖讓她抱著：“這磨坊裡太熱了，你剛好替我拿著。”

單福滿夾了塊雞腿肉到他碗裡：“你姐不過是識幾個字，又不希冀她真的上大學，我今後可得希冀你養老呢！你但是男孩子！”

“爹，我讀書不可的話不是另有我姐嘛！我姐學習可比我在行，到時候咱家出個大門生姓單就成！”

“彆亂動，不然剪成癩子頭可不要怪我。”桂香忽的警告道。

“可有中意的人啊？冇有的話，我給你說個？”這老夫說得一本端莊。

橘黃的焰火像是一串串小燈，照在桂香款款的額頭上，春生彷彿又看到了夏季裡炙烤的紅蓮。

侯春生一時愣住了，也冇去接。

春生咳了咳道：“再等幾年吧。”春生竟下認識地想起那夏季裡的荷花來。

“過年22歲。”

春生固然不吃煙，也不好拂了人的美意，接了來直接架在耳朵上：“北村那邊叫他幫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