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第一百二十三章[第2頁/共4頁]

“想不到這個時節，薔薇花還能開得這般好。”她笑起來。

墨紫幽沉默看他，宿世親眼目睹過的布衣百姓的慘狀是姬淵此生的桎梏，那桎梏始終束縛著他，是貳心上不成接受之重。但她卻找不出任何言語來安慰他，這人間有些痛，有些重畢竟是必定要接受。她隻是解下掛在腰上的紫竹簫，執簫於唇，緩緩吹奏起滄涼的簫聲。

“不曉得，姬瘋子讓人送來的。”飛螢大大咧咧地打了個哈欠道，“蜜斯，奴婢先去睡了。”

墨紫幽點點頭，把紫竹簫係回腰帶上，拿起空籃子和姬淵一起並肩下山。山路走了一半時，姬淵俄然道，“我還是要謝你，祭拜過他以後，我心上的確是輕鬆了很多。”

中秋那夜，楊舉對姬淵那沉重的拜托之情，墨紫幽還曆曆在目。而姬淵所能做的，便是不負他所托。

姬淵不再言語，與她並肩一起下了山，乘了馬車回了金陵城。

“王爺能有此心，楊舉泉下有知，必感欣喜。”姬淵向著楚玄慎重地行了一禮，又道，“王爺，此次機遇千載難逢，是楊舉用性命為你換來的，你可千萬不要華侈。”

楊舉被葬在金陵城北郊的一處深山上,那邊人跡罕至,且藏風養氣,是個長眠的好處所。

楚玄監國之事終成定局。

“不了，摘給我很快便會枯萎了。”她搖點頭。

“喜好，我摘給你。”姬淵道。

姬淵微微一怔，又和著簫聲緩緩高唱一曲《蒿裡》，“蒿裡誰家地？剝削靈魂無賢愚。鬼伯一何相催促？性命不得少踟躇……”【注2】

那日，楚玄站在楊舉的墓前，看著那塊無字墓碑問姬淵，“為何此碑無字。”

“此碑是我代王爺所立，我想這字該由王爺你親賜。”姬淵答覆。

成帝業者需求接受無數捐軀之重，楊舉這一條命已成了楚玄心上所壓著的第一塊重石。

此次若非楊舉捐軀本身扳倒了七皇子楚宣導致楚烈在朝堂上獨大，即使是墨紫幽使計讓梁帝送來那道封賞楚玄的聖旨，皇上也隻會讓楚玄重入朝堂，而不會為了製衡楚烈就讓楚玄攝政監國。

“不錯，這碑上的字的確該由我親身寫，但不是現在。”楚玄以手扶著墓碑道，語中透著一種誓詞普通的果斷，“他日這立碑人的落款必會是大魏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