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報信[第1頁/共3頁]

顧相檀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那小我的最後一程，顧相檀就算是爬，也是要爬疇昔送的。

安隱比他要大兩歲，也要慎重些，但眼下想起這事兒，憋了好些天的積鬱讓他也有些紅了眼。

顧相檀念得頭昏目炫，脫了力量俯臥於地。

小寺人不由昂首悄悄瞥了眼對方冇甚麼神采的側臉，似是想再說，但到底還是冇膽，隻弓著腰訕訕地退下了。

這麼多年跟著顧相檀吃齋唸佛，歇息麵上也算是耳濡目染了幾分澹泊氣度，昔日在人前自有一番禮數，現在瞪著麵前的人的目光中卻模糊透出些森然來。

渾渾噩噩到了半夜，顧相檀開端起燒，昏黃間聽著太醫在一旁輕聲對歇息和安隱說靈佛因為受了驚再著了涼才引發的寒症，鑒於靈佛衰弱的體質，不宜用太重的藥，隻能先漸漸溫養，看太子即位大典那日可否好全。

安隱忙拉住他，讓他小聲點兒，莫吵醒了公子。

一個身著藍色緞麵的小寺人來報。

顧相檀不高山回嘴：我為何要悔？宗政帝崩了，趙典、趙界身首異處，我報了我顧家滿門深仇，趙溯成了攝政王，我了結了昏庸爛政的大鄴王朝，我顧相檀上對得起廟堂高祖，下對得起大鄴子民，我為何要悔！

歇息哽咽道，“能不能彆讓公子去了？”

“打哪兒來的？”

但是小寺人還冇說完，歇息竟然直接抬腿狠狠將他踹倒了！

十三歲前，觀世方丈說貳心性不決，靈犀未通，十三歲後，方丈說他邪魔心生，殛斃漸起，就這麼一年一年，顧相檀始終冇有受戒，而當他回京那一刻起，顧相檀就明白了，他這一輩子都入不了佛門，定不下佛心了。

顧相檀甩甩袍袖往閣房走去，“我有些乏了，想睡一會兒，晚膳不消傳了。”

顧相檀聽後固執筆的手微微一頓，筆尖的泥金彩漆便在布帛上抹開了一道。他對上抄了兩天的東西愣了半晌，才抬開端輕問了句，“……如何死的？”

太醫去驗藥了，歇息忍不住在外室摔了東西。

閣房裡繞著嫋嫋的檀香，正中的案幾後顧相檀還端坐在那兒，隻是姿式卻保持著方纔小寺人分開時的模樣，微俯著頭愣神，直到聞聲聲響兒才抬起眼來。

他賦性暴躁凶暴，但被顧相檀壓著近年已經收斂了很多，可看著公子那模樣，歇息再忍不得。

太病院得知動靜後不敢怠慢，著了兩個最頂尖兒的疇昔，又讓幾個小廝都跟著，萬一有甚麼不當倉猝就來稟報。

歇息一聽天然急了，兩三步跟上去，又不敢貼得太近，壓著嗓子道，“公子，是不是哪兒不舒暢？要不要傳太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