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顆雞蛋[第1頁/共3頁]

正值寒冬臘月的，河水冰冷砭骨，顧蔓身上穿戴棉襖，一下水就沉了。

“還不是在柱子家廝混。”顧茵撈了一塊白菜塞嘴裡。

顧洪生掀門簾出去，正聽到小兒子話，他一眼看到桌上兩個孩子碗裡的雞蛋，愣了愣，道，“蔓兒呢？吃了嗎？”

顧軍本年才十歲，整天在外頭泥地裡滾，身上一件棉襖早就臟的看不出了本來色彩，一張小臉烏漆麻黑的，兩個爪子上滿是泥巴。

趙秀蓮把蛋羹一分為二，給顧茵和顧軍一人一半。

顧洪生把麵放在炕沿上，伸手摸了摸她的頭，輕聲喚，“二妮兒，二妮兒，起來吃點東西。”

蛋羹蒸好的時候，顧洪生也拎著小兒子返來了。

她的思路還式微，就聽到外間一陣腳步聲，伴跟著一個歡暢嬌脆的嗓音，“媽，我餓了，你做了啥好吃的？”

顧軍年紀小，恰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時候，有一回冰洞穴鑿的大了，差一點跌出來，當時顧蔓就站在中間，眼疾手快拉了弟弟一把，成果顧軍冇事，她倒跌進了河裡。

“不吃這個你還想吃啥？”趙秀蓮拍了一下女兒的手，問道，“你弟呢，又跑哪兒去了？”

顧洪生沉默著，貳心性誠懇渾厚，即便對老婆的做法不滿，也不會當著孩子麵和她辯論。

但並不是趙秀蓮說的她不聽話跑去河邊玩，而是跟著顧茵去的。

裡屋炕上，顧蔓還是昏昏沉沉的睡著，身上裹著一條破棉被，看起來非常肥大。

顧洪生從兜裡取出了兩顆雞蛋，遞給趙秀蓮道，“把這個蒸上，一會兒給蔓兒吃個蛋羹，她好幾天冇吃東西了。”

顧洪生神采當即就非常丟臉，明顯他走時還叮囑了老婆，冇想到她竟然冇給小女兒留一口。

“好香啊。”顧軍洗完手，看到盤子裡的蛋羹立即眼神一亮，吸溜著口水衝過來，“明天有蛋羹吃啦……”

顧茵饞魚，就慫勇了顧軍也去。

但現在，她早已顛末端運氣最殘暴的浸禮，那點子巴望親情的心機早就煙消雲散，乃至對於趙秀蓮這個母親，她也隻剩下了滿心冷酷。

趙秀蓮也有些心虛，可看著顧洪生的臉又氣不打一處來，嗆聲道，“咋地，我錯啦？軍子和大丫正在長身材，十天半月也聞不見一點葷腥，二妮兒躺床上啥都不乾，少吃一口如何了？倒搞得我這做孃的苛待她一樣！”

內裡的動靜一絲不落的傳進了顧蔓的耳朵裡。

她想到了甚麼，眼睛立即瞪圓了，“好你個顧洪生，你是不是從我簷下籃子裡拿的？我跟你說那是我要回孃家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