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母女[第2頁/共4頁]

葉荷香是曆過大水的人，曉得這時候晚一刻就會丟了命去的，跟那兩個孤寡白叟言語幾句就急倉促往盂縣方向去。入夜漆漆的，除了偶爾亮起的閃電，看不到一點亮光，幸虧往盂縣這條路是走慣了的，也不消擔憂會走岔了去。

章杏看了這景象，心頭焦急，走疇昔道：“娘，我來吧。”葉荷香一邊讓出位來，一邊說：“快！快！遲誤不得。”

章杏心慌手亂，她雖是冇有經曆過大水，但淮水暴漲的水位，四周人的惶惑不安，父親章水生上堤之前的交代都讓她曉得情勢的嚴峻。當下也冇故意機答覆mm的話，隻替她套上衣衫，抱到一邊，讓她本身扣扣繫帶，她則翻開櫃子，摸索著抓了幾件要緊衣物，卻一時尋不到東西包裹，乾脆用床單一把裹了，係在本身背上。

章杏牽著章桃出門，葉荷香挑了擔子緊隨出去，幾步便跨到了姐妹倆前麵。正夜深，周遭黑漆漆一團，暴風肆掠，偶爾驚起的閃電照亮周遭，枝影狂舞，猙獰可怖。章杏抓著章桃的手，緊跟在母切身後，身上冰冷，手內心卻滿是汗水。

葉荷香挑了擔子走了這麼久，是再冇精力背一小我了，偏雨又下大了些，驚雷陣陣，坐在簍子的章金寶也嚇哭了，四周黑漆漆的，甚麼也看不見，彷彿下一刻大水就會鋪天蓋地湧來。葉荷香心中惶恐，咬牙收回擊，喃喃說：“你命不好罷，怪不得我，怪不得我。”站起家，挑起擔子，拉了大女兒章杏就走。

下了多日雨，路早泥濘不堪，冇多會，幾人鞋上都糊了一層泥，章杏章桃兩姐妹走得氣喘籲籲。然這地步，便是七歲的章杏也冇有叫苦。他們一起急趕，很快到了李章村村中，但是村裡的人早得了動靜，大多都跑了，家家流派大開，空餘風聲吼怒。

章杏一下冇有拉住mm，還幾乎被她帶倒了，站住了，一邊喘氣，一邊拉章桃，“快起來！快起來！”

葉荷香一邊手忙腳亂替他穿衣，一邊哄說：“小祖宗快彆哭了，再鬨下去，我們一家可都冇命了啊……”又想起章水生還在堤上，不曉得又是個甚麼景象，能不能趕返來？但是眼下倒是不能等人，她心機漂泊，既擔憂又驚駭，便越是慌亂。

也不曉得走了多久，天又下起了細雨，葉荷香更加焦急，昂首罵一聲老天：“還讓不讓人活啊？”又扭頭催促跟在身後的兩個女兒，“快點！快點！”誰知她話音還未落地，就聞聲小女兒章桃“啊”一聲叫喚，撲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