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偷榆錢[第2頁/共3頁]

石頭又上樹一回，摘了一兜下來。章杏將衣衫打了一個包，三人又悄悄從狗洞裡鑽出去，帶了那狗，踏著清澈月色，返回了橋洞。

這年代食品精貴，人都吃不飽，更彆說牲口了。那饃饃不過是麪食，太常日子或許不奇怪，現在光陰倒是好東西，那狗走幾步就吃一口，連渣渣沫沫都不剩，很快就到了樹下來，將頭探到那石頭縫裡去舔半片饃饃。

石頭拍了拍屁股上灰站起家，將狗放到草叢裡藏好，招手說：“走吧。”

她前後看了看，這道應是這村裡人常來往。那小子深更半夜出來，定是冇甚麼功德，如果被人瞥見她們在這裡，老是不好。草叢不敢去，她怕有蛇，因而就牽著章桃到了一戶人家籬笆下蹲下，等著石頭。

石頭轉頭對章杏笑了笑，說：“你勁不小啊，不錯。”章杏誠懇說：“那裡？還是你短長。”她活了兩世，還是頭一回瞥見有人這麼生猛捉狗的，不平不可。

這家應是有些家底，這村裡多是些籬笆院牆，就這戶是青磚的。石頭扒開院牆下的雜草，暴露一個小兒膝蓋高的狗洞來，拉著章桃說：“鑽出來，快鑽出來。”章杏趕緊說：“我先來。”誰曉得院牆內裡有甚麼？章桃還隻要七歲，出了事還不被抓了個正著？

章桃點頭如搗蒜，反拉著姐姐持續蹲下來。石頭不知從那裡搬了一塊石頭放大樹下，將章杏給的饃饃撕成兩半，一半塞到剛好能放進一個拳頭石裂縫裡，結了一個繩套放在裂縫四周。另一半又撕成了很多小塊，每走幾步就丟一塊，一向到了一家院牆下，不知怎地俄然失了蹤跡。

石頭牽著章桃就跑，章杏隻得跟上，穿了幾片郊野，幾人就到了昨傍晚乞食的那座村莊。彼時夜深，除了此起彼伏雞鳴，村裡再無其他響動。石頭站住了，伸手向章杏，說：“把你揣的那饃饃快拿出來。”

章杏正猜想石頭的去處，卻見石頭又從那院牆下草叢裡鑽了出來，緩慢往這邊跑來，抓了那繩套的頭，哧溜一下就上了樹。直到那家院牆下呈現一隻狗時，章杏俄然明白這小子是要做甚麼了。那小子是想吃狗肉呢。

章杏這時腸子都毀斷了，就他們幾個風多數能吹上天的半大少年也來招惹這牲口？的確是嫌命太長了。農家狗可不是養得好玩的，那都是些看家狗，建議瘋來，連成年人都何如不了，更彆說他們了。再說，那狗長了嘴巴可不是光用來吃東西，如果叫起來，驚醒了這村裡人，能有他們好果子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