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冶子的煩惱[第1頁/共3頁]

鳥喙才嚐了果肉，夜鳥就撲起了翅收回了歡樂的叫聲。

“我不說，”李冶被漢家的女娃娃倒打一耙，窩在肚子裡的火被毛竹一刺激，更加火燎燎著上來了。要他如何說，他之前告饒認錯也是建立在真人真事的，根本上，他雖說小腦瓜轉得快了點，可賦性也不壞，被人冤枉還要認錯的雙虧事，是死也不肯做的。

那一天從葛村返來後，依巴爾將冶子脫了漢家小女娃的褲子的事說了出來。

底樓牲口棚裡的臭味慪得李冶鼻子都不想要了。他跺頓腳，纔剛要回身，樓上冶子媽的警告聲就飄下來了，“冶子，你敢亂跑看看，我明天就扭著你耳朵送去山後的寺廟。”那架式，彷彿她就看到了冶子的想開溜。

滿天都是玉碎星鬥，苗家寨子的最後一絲燈光也燃燒了。白龍潭的另一邊，雷公山的某一處，那棵早上吃了盆洗臉水的白梨樹上，飛來了幾隻啄食梨果的夜鳥。

依巴爾的筷子正夾住塊滾在紅湯裡的醃魚，聽了話後，忙將筷子往飯碗旁一擱，“姐，你要送冶子去寺廟和那夥漢人的娃一起讀書？那可不成，他是要擔當姐夫的技術的，和那些壞腸子壞心肝的漢人一起，可彆學壞了。”

“冶子你這孩子明天是如何了，你姆媽問你話呢，快認錯，”依巴而見侄子揚著個頭，雙手握成了小拳頭，垂在了身邊，圓圓的眸子兒瞪著腳指頭，就是不吭聲。

“家姐，你彆真脫手啊，冶子額頭另有傷呢，”依巴爾可心疼這個親侄子了，急著搶起了冶子媽手裡那根和自個兒胳膊普通粗的毛竹。那玩意哪能往身上敲，可彆把人給打碎了。

最底端的一層和屋頂是用毛竹架的，其他兩層都是用山下運來的杉木造的，近百棵二十年生的大杉木，橫成木梁豎成棟，不消一個鐵釘眼兒，整間屋用桐油釉過，呆在屋裡能聞到股好聞的桐油和竹子的香味兒。

“姆媽趁著姆爸不在，又偷偷用養得小東西監督我了?”如果來的是隻淺顯的蛾子，冶子早就捏死它了，可惜棲在了他背上的這玩意兒可不是好惹的，要真不謹慎捏死了，但是要手腳麻痹好幾天的。

“依巴爾，你彆攔著，壞伢子，三天不打，來告狀的人都要將樓梯踏破了。你說，下次還敢不敢？”冶子媽見手裡的毛竹節被弟弟搶走了，順手又折下了幾根竹枝。

男孩皮點有啥，再說了，冶子媽小時候還不是乾過燒了大巫師腳樓的事，這另有臉打兒子。當然這些話，依巴爾隻敢悶在肚子裡嘀咕，姐夫不在家，姐姐就裡裡外外都是一把手，逆了她的意義，但是冇好果子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