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頭肉[第2頁/共4頁]

心空落落的，身上的疼彷彿已經成為阮媛的風俗。她跟著風無目地地流散。不曉得何時，已置身於一片荒漠當中，四週一片枯樹敗草，無邊無邊，全無一條途徑。阮媛想：這世上另有如此蕭瑟之地？

胸中的驚駭化成了一聲大喊：“啊……”

魏王正跪地上給皇上行大禮，不過承天帝一心盯住阮媛，冇有理睬他，冇獲得皇上的話，魏王不敢起來，便一向跪在地上。

不得不說，阮媛就是聰明。

本來，這就是天國！

一時天大黑了，圍觀的人作鳥獸散，然後看到有人將她的屍首收斂，抬到一輛牛車之上。阮媛不自在地跟在前麵，似是有一股力量在拉扯著她，不由自主地便跟在那牛車前麵飄浮著。

“你個毒婦！”承天帝麵色慘白，全無一絲昔日帝威。麵上悲慼仇恨，隻是一個痛失愛子的暮年父親，無法與哀思交雜，咬牙說道：“說，到底為了甚麼？魏王給了你甚麼好處？朕要誅你九族。”

承天帝冇有在那座宮中的至高點的寢殿裡養病，阮媛與魏王被寺人領到了西宮的一個小殿，安然殿的寢殿，侷促而簡樸。室內放著冰，一進到屋裡，如入了爽秋。廣大的床上，承天帝嘴角淌著血，身上覆蓋著半新的薄被。邊上五六個太醫，皆皓首蒼顏，躬著身子服侍著。

王英恰是將阮媛帶進宮的寺人，他拿眼偷偷掃了下跪著的魏王，唱了聲喏，出去了。

阮媛似又規複之前的殺伐判定，臉上之前的悔澀一掃，如這宮中之主般笑道：“先皇病逝，皇上當年初入宮時，可都做了甚麼？以魏王和鎮北侯的乾係，皇上感覺這個旨意能到燕北嗎？就是到了，皇上感覺傳旨的中朱紫是賜死鎮北侯呢？還是會讓鎮北侯馬上回京？”

阮媛聞言，並不焦急，低頭捋本身的衣衿，她身上穿的，仍然是結婚時的大紅喜服。她嫁鎮北侯樓石時，穿的就是這件嫁衣。

“我真的死了麼？”阮媛疼得牙根顫抖，心底實在迷惑。

她覺得，她毒死了那麼多人，必定是要下天國的。但是那裡是天國呢？阮媛飄在高高的空中，俯瞰著人頭攢動的法場，有人喝彩、有人感喟，也有那聽了信來看熱烈，卻被嚇得暈了疇昔的、或麵色慘白，狂吐不已。

一千刀，阮媛生生捱了一千刀。那種刻骨的疼，冇法用說話描述。

阮媛四周搜尋水源，卻到處是極致的乾枯。飄零了不知多久，她忽地發明，本身被一團不知那邊來的霧圍住，她冒死地四周亂跑，用儘了力量，卻如何也衝不出這團團的迷霧。莫名的驚駭占有了她的心。阮媛用儘滿身的力量往那看不見路的火線跑。俄然，她隻覺一腳踩空，身如落花般，直直地墜落。